就算所有人都覺得皇後瘋癲與廣信宮脫不了關係,那又怎麼樣,有誰能證明?
皇後原本就被軟禁在長秋宮中,現在她發了瘋病,慶帝就更不可能把她放出來了,甚至還給長秋宮外增加了守備。
半年多之後,費介從儋州回來了。
他回來之後才知道半年前小侯爺身中春日醉劇毒,長公主有意把他找回來給小侯爺解毒,陛下顯然也同意了,隻是陰差陽錯的沒有正式下旨。
可是就算沒下旨,這話是當著三處的人的麵說的,這些人回了鑒查院也把話告訴了陳萍萍。
這這這,正常人也應該自動自覺的替陛下和長公主分憂吧?
陳萍萍就愣是無所作為。
慶帝和長公主也似乎完全忘了這件事。
“這事兒,我怎麼瞧著透著詭異?”費介捋著自己的胡子,心裏並不樂觀。
他這才從儋州回到京都,該不會馬上就有什麼血光之災吧?
“院長,你怎麼想的啊?你就不怕萬一那小侯爺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到時候上邊兒遷怒我們鑒查院?”費介現在見了鬼的心情跟半年前的冷端不謀而合。
陳萍萍還是那副笑臉:“可是事實證明,小侯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陛下和長公主也都還沒有怪罪。
費介鬧心的閉了閉眼。
“那照你這麼說,現在就算我回來了,也不用去宮裏?”
陳萍萍胳膊肘拄在輪椅把手上,十指隨意的交叉:“你得去。”
看他這個樣子費介就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不給我飛鴿傳書的是你,現在讓我進宮的還是你,合著你也知道小侯爺中毒是一件重要的事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不是中毒,是鬧肚子鬧了半年還沒好呢!”
陳萍萍仍是笑:“去吧。”然後他就讓影子把他推走了。
推、走、了!
“嘿!我就多餘問你!”費介跳腳說道。
說這幾句話跟沒說一樣。
費介自己又開始盤算,他這半年多以來都在儋州給範閑當老師。
這事兒不管怎麼說都沒有給小侯爺解毒重要,所以說他沒回來是因為陳萍萍沒有讓人給他飛鴿傳書,但是外人不會想那麼多啊,這黑鍋到底還得扣在他的頭上。
現在他回到京都了,眾所周知,在京都這片地兒,連石頭都會說話。
費介用腳想,都知道陛下和長公主肯定已經知道他回來了。
得去,費介想。
之後什麼情況全看命。
陳萍萍雖然有可能坑他,但應該還不至於想把他的命坑沒吧?
……
廣信宮內,楊眉正窩在毛茸茸的椅子上看賬本。
在長公主李雲睿的領導以及楊眉隱晦的幹預下,廣信宮中所有下人都是忠心耿耿永遠不會背叛他們的人。
所以像賬本這種重要的東西,李雲睿隨手就放在桌子上或者矮機上。
十二月的天氣,外麵時不時呼嘯的妖風煞是嚇人,所有人都覺得以楊眉的小體格,出門就會被風刮走。於是楊眉從善如流的宅在屋裏。
他也不隻是看賬本,什麼曆史遊記、話本子戲本子他都看。
“小侯爺,鑒查院三處主辦費介費大人在外麵求見。”一個侍女走進來,在楊眉邊兒上恭恭敬敬的彎腰說道。
“無召不得入宮,他是怎麼進來的?”楊眉仍慢條斯理的翻看著賬本。
“聽說是拿著陳院長的令牌進來的。”
“哦。”楊眉語氣淡淡,“他來這兒幹什麼?”
那侍女有一點兒懵,偷偷看了楊眉一眼:“想必,是來給小侯爺解毒的。”
楊眉點頭:“出去告訴他,我死了,用不著他解毒了。”
侍女直接就是一個滑跪:“小侯爺,這話可不興亂說啊!小侯爺定能長命百歲!”
楊眉終於把手裏的賬本放下,他笑了笑:“行了,丁香,起來吧,別總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的。
你就將我的話原模原樣的跟費介說,反正無論如何今天都別讓他進廣信宮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