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毒,春日醉。”慶帝仿佛把這幾個字在嘴裏咀嚼了一番。
“真是小看你這位皇後了,我本來以為她如今算是黔驢技窮,隻能整日裏窩在他那長秋宮中點蠟燭喝酒呢,沒想到竟還私藏著這麼厲害的毒藥。”李雲睿冷嘲熱諷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慶帝不耐的說道,然後轉向冷端,“你,能不能解了小侯爺身上的毒?”
冷端偷偷瞄了慶帝一眼:“說實話,沒把握。”
“那你覺得你們三處的主辦費介,他能不能給我兒解毒?”李雲睿也問道。
冷端同時承受著慶帝和長公主的目光壓迫,頭上就開始冒汗了。
“興許,比我強?”
李雲睿撫掌:“是了,那必然是要比你強的,不然怎麼他是主辦,你不是呢?”
冷端無語凝噎。
“隻是,我們大人被院長派出去公幹了,前幾天才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冷端一臉為難,表示這件事兒他做不了主。
他是做不了主,但是在場的不是有能做主的人麼。
“那就勞煩陛下把人召回來了。”李雲睿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慶帝遲疑了。
他知道費介是去幹什麼的,是被陳萍萍派到儋州做範閑的老師的。
這範閑……
李雲睿沒有聽到慶帝答應的聲音,當即心頭火起,揮袖子將一旁桌上的瓷器全都拂落在地。
“我真好奇,費介究竟有什麼大事要辦,居然還能比給我兒解毒更重要?!我是不是該期盼著過幾天聽到北齊老皇帝被暗殺的消息?”
鑒查院三處的人一個個幾乎都把頭拱進了地裏,恨不得自己當場聾了才好。
慶帝難得有一點兒心虛,教學和救人比起來,肯定是救人更重要啊!
他剛想說派人把費介找回來,床上的楊眉開口了。
“婉兒,把他、給我叫過來。”楊眉抬手指了一下冷端。
林婉兒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走過去拽了拽冷端的衣服:“我哥哥叫你。”
冷端跪在地上沒敢動,因為慶帝和長公主還沒有發話。
“還不快點兒過去。”慶帝說著也往床邊走。
冷端走到床邊給楊眉行禮:“小侯爺。”
“倘若讓你來給我解毒,你會用什麼方法?”楊眉向冷端問道。
“呃,大抵是以毒攻毒。”冷端說著抬起自己的袖口,一個三角形的蛇腦袋從他的袖口探出。
“啊!!!”把林婉兒嚇得不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膽!”侯公公都已經躲的老遠,還不忘大聲斥責冷端,“這種危險的東西,是誰允許你帶進宮裏的?!”
慶帝和長公主李雲睿也沒有料到這一出,都被他袖子裏的毒蛇唬了一跳。
不過這兩位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隻是略微挑了挑眉以示驚訝,再沒有更多的失態了。
楊眉一邊笑一邊咳嗽:“這就是你說的以毒攻毒?讓毒蛇咬我一口?”
冷端此時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一些太放肆了。
這是哪兒?
皇宮!
好家夥,他悄咪咪的揣了一條毒蛇進來,不說藏著掖著也就罷了,居然還拿出來顯擺!
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所以說現在磕頭請求恕罪還來得及嗎?
聽到楊眉問他話,冷端趕忙把自己的袖子口捏緊,然後回答道:“那肯定不能,我會使用工具提取出這毒蛇的毒液,之後再配上其他的藥材給小侯爺使用。”
“那行,”楊眉半闔著眼,“那我這身毒就暫時交給你了,等一下你回鑒查院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齊,之後一段時間你就住在宮裏。
至於費介……”
他說著說著就沒有聲音了。
林婉兒輕輕的推了推楊眉:“哥哥?”
楊眉睡著了。
……
冷端跟其他三處的人一起回了鑒查院,進門之後直接去見了陳萍萍。
“你說,小侯爺中了西域春日醉的毒?”陳萍萍的兩隻手無意識的摩挲輪椅把手,穿著一身黑袍子、帶著麵具的影子就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