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性當真是不易呢!
樓昭笑容滿麵,道:“二皇子,卑職送您和大皇子回潮汐宮吧!近午時了,娘娘該等著兩位皇子用午膳啦!”
文譽從書冊上抬頭,看著樓昭點頭道:“好,有勞樓掌司!”
樓昭心裏喜滋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大人有條不紊的收拾桌案上的筆墨紙硯,待一切都收拾妥當了,這才跟著樓昭往回走。
文軒在前麵跑跑跳跳,蹦蹦躂躂,就是沒個正形。
文譽在後麵慢慢的走,小小的脊背挺直,走得穩穩當當。
樓昭扛著彎刀,跟在兩個小祖宗身後。
桑彩比雙生子早下學半個時辰,段初年給皇子公主教的東西不太一樣,是以桑彩有魏忠和柳葉接送,用不著樓昭。
樓昭瞅著倆皇子,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當真覺得好笑,這一個娘胎同時出來的倆孩子,性子怎麼天差地別的?
走著走著,文譽突然回頭說道:“樓掌司,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樓昭立馬端正了臉色,連後背都不禁挺直了,你瞅瞅,皇子要請教他問題呢!他豈不是也和夫子一般了?
“二皇子請問!”樓昭忙搜刮了一肚子僅存無幾的學問知識,生怕文譽問了什麼詩詞歌賦、四書五經的,再把他給問住了。
文譽頓住腳步,仰著小臉兒,一臉無害又認真的問道:“樓掌司,你為何不長胡子?”
最近他見過了玉華姑姑和駙馬,見到何書硯那一臉的絡腮胡,當真好奇得很。
爹爹沒留胡子,先生也沒蓄胡子,身邊人好似都沒有胡須。
但他也見過爹爹在潮汐宮中刮胡子,偶爾不刮,下巴上會冒出青灰色的胡茬,硬硬的,紮人得很,可是樓掌司的下巴上總是幹幹淨淨的,一點點痕跡都沒有啊!
樓昭那張雌雄難辨的俊臉黑透了,一臉便秘的表情,簡直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個問題。
本以為文譽不似文軒那般頑劣,會問什麼正經事,結果……受傷的總是他!
樓昭磨了磨後槽牙,咬牙道:“這個問題去問你爹!”
說罷,扛著彎刀憋著一肚子氣,傲嬌的扭頭就走。
文譽撓了撓頭,還不知自己問了個多紮心的問題,乖乖邁著小短腿追上樓昭和文軒。
|
南姬將潮汐宮的前庭辟出一塊地,單獨種上了鳳儀宮的翠竹。
潮汐宮中的庭院,會依著四季變換,移栽時節花卉,保證四時盛景,繁盛唯美,不見落葉凋零,殘花衰敗,這麼多年內務府都是如此做的。
可往後經年,唯有這片翠竹不會更改分毫,如那故人依舊。
文軒和文譽前後腳跑進了潮汐宮的大門。
“娘親!我餓了!”
“娘親,我回來了!”
南姬正站在翠竹前,彎腰拔野草,扭頭便見兩個小毛頭回來了,唇角不自覺地勾起笑意。
文軒一頭撲進南姬的懷裏,仰頭道:“娘親,我渴了,也餓了!”
南姬慈愛的笑著,抬手抹了把文軒額頭上的汗,笑著道:“怎麼出了這麼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