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有應聲,隻是敲門聲再次傳來:“篤篤篤……”
西平王慢慢站起身,輕步靠近門扉,一手摸上自己腰間的匕首,一手小心的將門拉開一條細小的門縫,精明的眼眸透過門縫看向門外。
門外站著一個被兜帽鬥篷遮蓋住麵容的人,鬥篷下的暗影處隻露出一個尖俏的下巴。
西平王眼眸一亮,忙大拉開房門,四周看了看,將門外之人迎了進來,隨之便關緊了房門。
待來人進了門,西平王趕忙拱手行禮道:“微臣給漢王殿下請安!”
來人抬手將頭上的兜帽摘掉,轉過身來,正是漢王!
這段時日他也消瘦了不少,日日酗酒更是麵色難看,眼眶都凹陷了下去。
漢王看著麵前恭敬行禮的西平王,淡淡道:“你幾次三番給漢王府遞信請求相見,到底所為何事?”
西平王急切道:“殿下,聖上召微臣入京述職,可微臣述職後聖上卻將微臣留在京都不允離開,微臣的西平王軍被驃騎將軍盡數攔在了京畿之外,微臣這……心中惶恐不安呐!”
漢王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道:“陛下將你留在驛館,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讓你領略一下京都城不同於西域邊境的風土民情,不是很好嗎?西平王許是一輩子都沒來過京都吧?”
西平王愁得都急了,擰眉道:“殿下何必說這樣的話來試探微臣?西平王軍不在身邊,微臣就是那砧板上任人剁殺的魚肉,毫無還手之力!”
漢王嗤笑一聲,道:“你以為你將西平王軍帶進了京都,就有還手之力了?”他眼眸一厲,道:“當初你竟帶著西平王軍入京述職,簡直是愚蠢!!”
西平王也冷下了麵容,陰狠道:“漢王殿下如今是想坐岸觀火了嗎?你可別忘了,咱們早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漢王殿下還能全身而退嗎?”
漢王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氣,竟也習慣了西平王的不敬。
人家可是世襲罔替的異姓王,又手握重兵,哪是他一個舞姬所生的無用王爺可比的?
思量片刻,漢王淡淡道:“陛下最近查得緊,你最好安生一點,該吃吃該喝喝,與本王保持距離,最好當做從不相識!”
西平王擔憂道:“若陛下一直不允我回邊境,該如何是好?他會不會已經查到什麼了?”
漢王微眯眼眸,斟酌道:“陛下既隻是將你留在京都,便是沒有證據,若有切實的證據在手,你覺得他還會留著你嗎?!”
西平王腦門都冒汗了,擰眉急切道:“咱們如此這般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啊!微臣求見殿下就是想同殿下商議個對策,如此耗著恐真被陛下查到什麼啊!”
漢王一撩鬥篷坐了下來,垂眸靜思著,他喃喃道:“最近宮中事多,顏太後薨逝,桓王又自請離京了,雖未傳出什麼消息,可本王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西平王摸不著頭腦的問道:“這顏氏都倒了,一個顏太後還有什麼好計較的?無論她是怎麼死的,早晚的事罷了!”
就西平王的想法來看,顏氏都滅族了,陛下還會留著一個顏氏出身的太後嗎?養母又如何,反正不是親娘,陛下未因顏氏而牽連顏太後是為了搏一個“仁孝”的賢名罷了,帝王哪有疑心不重的?
如今顏氏滅族的餘溫過了,那顏太後可不就該“病逝”了嗎?
將桓王下放遣送離京更是常理了,樹倒猢猻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