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趕忙招呼奴才們搬了把椅子給宸王,殿下這臉色喲!當真比聖上好不到哪兒去了!
蕭雲崢緩緩起身,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大殿,見禦史台、三法司連帶著六部的人皆在。
他未發一言,端然坐到了椅子上。
皇上看了蕭雲崢許久,輕咳了一聲,才道:“利州如何了?”
蕭雲崢衝樓昭遞了個眼色,樓昭拱手行禮道:“回稟聖上,按照之前接到的軍報,我軍出發西平王管轄地,經斥候探查並未發現大軍入侵的跡象,反倒在川山山脈附近發現可疑行徑。
“宸王殿下英明果決,猜到西域大軍很可能繞過了川山山脈,直擊利州,一旦利州失守,等於打開了中原腹地的門戶,西域的鐵騎將長驅直入,直擊京都!”
此話一出,大殿上議論聲四起,眾人紛紛露出了後怕的神情。
樓昭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宸王殿下率領五萬精兵死守利州,奈何利州並非駐軍要塞,原有的兵馬糧草武器皆有限,宸王殿下立馬派遣傳令兵向西平王和京都雙向求援,奈何……”他緩緩抬起眼眸,直視著上座的帝王,一字一句道:“奈何,我們等了一月有餘,西平王的援軍未到,京都的援軍和糧草也未到!”
“豈有此理!!”皇上大怒,怒拍著桌案,沉聲道:“京都未收到一絲一毫前線的消息,朕若得知,怎會不派兵增援?!”
皇上激怒攻心,眼前又一陣陣發黑,顫抖著手指,指著兵部尚書,道:“查!給朕查!”
“是,是!聖上息怒,龍體要緊啊!”
一眾大臣紛紛跪地勸諫,才讓皇上緩過一口氣來。
此時,一道聲音小小聲的響起:“不知……麵對如此懸殊的兵力,宸王殿下是如何守住利州的?”
蕭雲崢倚靠在椅背裏,斜睨著眼眸看過去,便見是禦史大夫郭仲。
這郭仲是顏氏一黨,統管禦史台,壓著禦史中丞陸譯陸大人幾十年冒不出頭來。
蕭雲崢微勾唇角,看向樓昭。
樓昭也斜睨了那郭仲一眼,繼續昂首挺胸的望著皇上,不急不緩道:“聖上容稟,利州守城之戰傷亡慘重,最後五萬精兵僅餘不足兩千,可謂彈盡糧絕,生死一刻,城門將破,新野被屠城的慘烈還曆曆在目,宸王殿下誓死要與利州共存亡!最後一夜……”說著,他紅了眼眶,死死咬著牙,恨聲道:
“戰魁戰副將身綁僅餘的火藥,連同十名將士衝入了敵營,炸了西域的飛騎隊,才給我們爭取到了一絲喘息的時間,最後是南嶽王軍及時趕來,扭轉了戰局,保住了利州!”
皇上沉歎了口氣,緩緩闔上了雙眼,戰魁啊!一代悍將,為國捐軀了!
他睜開雙眼,看向麵色憔悴的蕭雲崢,柔聲道:“雲崢啊,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蕭雲崢抬眸,看向端坐龍椅的父皇,他甚少如此親昵的喚他,一聲“雲崢”竟如此不習慣。
端看皇上的麵色,也不太好,許是驚懼憂心吧!
是為他,還是為了利州呢?
蕭雲崢深吸一口氣,壓下諸多情緒,啞聲道:“兒臣隻想查明,西平王為何未及時派遣援軍到來,京都城為何未得到戰報,但凡有一方及時救援,五萬精兵不至於死傷慘重,戰魁也不至於要以身殉國,利州更不至於受戰火侵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