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聽了半晌小凡瘋癲的話,也屬實聽不下去了,衝蕭雲崢拱了拱手,服軟道:“老四,是為兄的過錯,沒有管教好小凡,今日之事還請你給為兄一個麵子。”
這便是漢王說了軟話,想就此揭過了。
南姬知道,漢王這遞了台階,蕭雲崢若不下,說不過去,還會讓人覺得他和一個女子斤斤計較,失了風度。
可南姬心裏過不去,在蕭雲崢開口前,她上前一步衝漢王端然行了個禮,大大方方的凝視著漢王,道:“漢王殿下,小凡姑娘今日所言,實在讓妾身惶恐,敢問漢王殿下,妾身同您可有什麼私交?”
此話問的屬實大方,不遮不掩,坦坦蕩蕩。
漢王心下一聲歎,又衝南姬拱了拱手,擺足了低姿態,輕聲道:“夏娘子隻與本王在昆玉行宮時偶然見過一回,當時老四和黎側妃也在,之後再無緣得見。”
當著眾人的麵,漢王實事求是的為南姬正名。
南姬點了點頭,突然轉了話鋒,問道:“敢問漢王,可有為鳳來樓的花影姑娘贖過身?”
漢王微微一愣,有些轉不過彎來,這怎麼扯上花影了?
“並未。”
“也就是說,花影姑娘仍是賤籍,仍屬鳳來樓,妾身可有說錯?”
“是,沒錯!”漢王莫名的看著南姬,不知她這是何意。
南姬眸光沉沉,深深的看了眼漢王,轉身扯過一直藏身在樓昭身後的花影,將她帶於人前,朗聲道:“那妾身屬實不明白,小凡姑娘是哪來的膽子,膽敢試圖謀殺鳳來樓的人!”
花影被南姬拉著,來到人前,她才緩過一口氣,淚水掛了一臉,脖頸上被掐過的地方盡是一道道青紫的痕跡,印在雪白的肌膚上,見之駭然。
漢王一驚,擰眉看向花影,對上的便是她欲語還休的眼神,無盡的委屈,無盡的悲涼,看得漢王心頭微微一緊。
“妾身回廂房更衣,偶然路經此處,便聽到房中有打鬥的聲音,是以前來查探,便見小凡姑娘正欲掐死花影,這才出手阻攔。”南姬眸光冷冷的掃過小凡,淡然道:“至於她身上的傷,手腕脫臼是我的女婢為防止她再傷人所致,而她手臂上的傷,則是她自己用茶盞瓷片刮傷的,想來是想汙蔑妾身吧!事情經過便是如此,還請漢王明鑒!”
漢王一早便知小凡的話不可信,卻沒曾想偏差如此大,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漢王無奈,隻得一退再退,道:“夏娘子見諒,小凡她……情緒有些不穩,汙蔑了夏娘子,是她的過錯,還望夏娘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寬恕她這一回吧!”
南姬都快被逗樂了,怎麼這汙蔑了她的事需要寬恕,差點掐死人的事便算了?
眼角餘光瞥見了站在廊下的黎曼,南姬有一瞬心疼,想起黎曼曾同她講過的關於“花影”的故事,心中翻騰起陣陣悲憤。
“漢王殿下,汙蔑妾身一事,妾身可以不追究,隻是妾身雖生在邊疆卻也知,鳳來樓乃皇家教坊,樂伶們雖屬賤籍,卻也是在三法司記檔了的,既未脫籍也未贖身,同您漢王府有何關係?您府中的人憑什麼說打就打,說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