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活著嗎?
若活著,為何尋不到呢?
受了重傷,又墜入瀑布,還能活著嗎?
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數,隻是誰也不願承認,不願麵對。
“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去尋他……”南姬轉身便跑出了夏安廷的軍帳。
一出軍帳便同迎麵趕來的夏安傑等人撞了個正著,夏安傑環住南姬的肩膀,試圖穩住她,急聲道:“夭夭,你冷靜一點!”
悲痛欲絕中的南姬力氣大到令夏安傑意外,她猛地推開他,拔腿就跑,“我去尋他!”
夏安傑一時不防,被南姬推得向後退了兩步,一旁的文承遠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南姬的腰肢,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
任憑她死命的掙紮,就是不放手。
“文老四,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文承遠眉心緊擰,看著南姬那徹底沒了血色的小臉兒,連帶著往日總是紅潤的唇瓣都透著頹敗,亦是心痛不已,好似感同身受一般。
“夭夭,你冷靜一點。”他死死的將南姬抱在懷裏,卻如何都控製不住她的掙紮,終是一抬手,一記手刀劈暈了她。
南姬隻覺得後脖頸一痛,眼前瞬間一黑,便再不知人事。
看著她軟軟的癱倒在自己的懷中,文承遠的麵色凝重不已。
長長的羽睫下,一滴淚順著嬌美的臉龐緩緩滑下,揪痛了所有人的心。
夏安傑輕歎一聲,上前將南姬打橫抱起,護在懷中。
文承遠回過神來,端然道:“權宜之計,還望海涵。”
夏安傑知道他是說他打暈南姬的事,遂搖搖頭,道:“沒什麼,此刻讓她好好睡一覺倒是好事。”
夏知行疲憊的揉捏著眉心,看了眼在夏安傑懷中沉睡的南姬,忍不住上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啞聲道:“這幾日,我都會在軍中,你回去同你娘說一聲,不必記掛,安廷的傷沒事,他能挺過去。”
外傷總有痊愈的那一天,難的卻是心中的傷口,怕隻怕愧疚與悔恨會伴隨夏安廷一生。
如何走出來,重拾信心,連帶著沈逸塵的人生一同活下去,才是一個血性男兒該做的事!
夏安傑的眼眶也紅了,低聲道:“爹爹也要注意身體,莫要太憂心了!”
夏知行已年近知天命,這把年紀早該退居二線,安享晚年,卻仍在前線拚命,不服老是不行的。
他點點頭,沉聲道:“我會再派兩千精兵繼續搜尋,決不放棄!”
找人這事兒不一定要人多,隻要派遣精於此道的精兵,定能大幅度的提高沈逸塵獲救的可能。
夏安傑垂下眼眸,不知該說些什麼,其實他們都上過戰場,大大小小的戰役從小接觸,深知戰場的惡劣與驚險,也深知搜救最關鍵的因素是——時間!
一旦過了最關鍵的營救時間,那麼希望會斷崖式的下跌,最終隻是徒勞,徒增悲哀。
可如今,誰又能說出放棄的話呢!
沈逸塵在軍中的口碑很好,為人謙和又勤勉,同軍中上下關係和諧,這才讓夏安廷為他不惜延誤歸期,也沒有引起大軍一絲一毫的怨言。
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懷揣著期望,祈盼老天能賜予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