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行心痛的看著南姬那張焦急的小臉,琉璃眸中皆是殷殷的期盼,他實在不忍心,柔聲哄道:“夭夭聽話,這裏是軍營,不得亂闖,你三哥哥沒事,你先回府去,待晚間爹爹回去再同你細說,可好?”
南姬狐疑的擰起了眉心,打量著夏知行的神色,她爹爹向來是個直來直去的直腸子,最是不會騙人的,眼見著那藏不住的哀傷,南姬顫聲問道:“爹爹,發生了何事?”
夏安傑和文承遠也追著南姬的步伐趕來了軍營,雖說文承遠沒有軍職,按例是不得入軍營的,可有夏安傑帶著,又因他們著實記掛沈逸塵和夏安廷,好不容易盼到大軍回營了,不看一眼如何安心呢?
夏知行咬了咬牙,斟酌良久,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夏安傑再無往日的輕鬆調笑,擰眉道:“爹,三哥傷得嚴重?”
夏知行呼了口氣,狠狠閉了閉眼,心一橫,沉聲道:“你們三哥被火藥炸傷了,但好在無性命之憂,隻是……隻是,逸塵沒有回來……”
三人紛紛一愣,沒有回來是什麼意思?
南姬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一雙琉璃眸直勾勾的凝視著夏知行,直看得他這征戰沙場一生的老將軍都心頭發虛。
“夭夭……”
“爹爹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回來?”
“夭夭,你聽爹爹說,你一定要堅強。”夏知行撫著南姬的肩膀,柔聲哄道:“逸塵為救你三哥,墜入了瀑布崖底,許是也身負重傷,你三哥下令大軍搜尋了良久,卻……卻沒有尋到他,這也是大軍延期歸營的原因,但、但是沒有尋到並不一定是壞消息,對不對?爹爹答應你,爹爹不會放棄,還會再派精兵去那崖底繼續搜尋的!”
不隻是南姬,連夏安傑和文承遠都震驚不已,誰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即便夏知行言語躲閃,又極力的掩藏,可話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沈逸塵……死了?!
看著眼前的南姬如一個被抽去了魂魄的木偶一般,慘白無血色,夏知行一顆心都擰緊了,鼻尖泛酸,他輕輕搖了搖南姬的肩膀,輕聲道:“夭夭,你不要嚇爹爹,好嗎?你乖……”
“不……不、不,我不相信!”南姬甩開夏知行的手拔腿就朝著夏安廷的軍帳跑去。
“夭夭!”
夏安廷的軍帳好找,隻看那軍醫來來回回的地方便是了。
南姬瘋了似的衝了進去,卻在撩起簾子時,頓住了腳步。
軍帳內的血腥氣濃鬱,是最接近死亡的味道,不斷衝擊著南姬的神經。
她看著半躺在床榻上,麵龐消瘦而慘白的夏安廷,終是說不出質問的話。
夏安廷聽到聲響,慢慢睜開雙眼,在看到門口立著的小小身影時,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又瞬間彌漫了上來。
“夭夭……”
“三哥哥,你、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夏安廷心如刀絞,掙紮著坐起身,看著此刻臉色比他好不到哪去的南姬,輕聲道:“夭夭,是三哥哥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逸塵……”
“三哥哥……”南姬上前兩步,努力的扯著笑,淚卻含在眼眶中,欲落不落,“三哥哥,你們隻是沒有好好找對不對?塵哥哥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夏安廷垂下眼眸,隻覺得渾身上下五髒六腑都在痛。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南姬這個問題,十萬大軍的搜尋是沒好好找嗎?尋了三天無果後,其實人人都已接受了最壞的結果,隻是誰也不願停下找尋的腳步,生生找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