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玄‘門’之說,這龍脈之逆鱗乃刑煞之所聚,亦是尋龍點‘穴’之所忌,無論以何等手段,也絕無法在這龍脈逆鱗之‘穴’竅裏點出吉‘穴’來,而且龍之逆鱗本是龍脈最為翼護之所,自然都是生在偏僻孤絕之處,原本應當絲毫與人無用才是”,那張靈雪說著卻是皺起眉頭,顯是對於這一問題也已然思索良久:“這西城塞所在,原也是個偏僻孤絕之地,那涼州衛所在這山頭之上建立崗哨,原本也不過是為了起些居高望遠之用,那塞外部族也並非盡是無知無識之輩,又怎麼會為了這樣的地方,竟爾會有一代聖巫,不惜舍卻自身‘性’命,來引動如此凶險的天刑煞局護守這孤絕之地,靈雪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風水堪輿之學,據說最早的時候就是由行軍紮營之時觀風望水之術發展而來,張靈雪是此道高手,雖然她對於行軍布陣之事完全是個外行人,但是觸類旁通,觀其大略,對於這樣的地方究竟能有多少軍事方麵的戰略價值,總也還是看得明白的。
“龍有逆鱗,人若攖之,則必殺人”,李子秋臉上微微一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過卻是終究沒有說出什麼,隻是舉步,朝著山頭之上走去:“走吧,我們就去見識見識這煞局絕地,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 ……
“西城塞偌大的名聲,原來也不過就是這麼個地方?”兩道身影靜靜地站在李子秋半個多時辰之間站著的地方,那個黑衣青年仰著頭往上看去,喃喃說道:“雖然我一直不喜歡那個漂亮的老巫婆她們那一脈的家夥,不過居然會為了這麼個破地方賠上一條命,是不是冤枉了點?”
站在他旁邊的他那個師兄,照例沒有任何一點說話的意思,甚至於他雖然現在破天荒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但卻還是閉著眼睛,隻不過在那個黑衣青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卻似乎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咦?”那個黑衣青年極為敏銳地把握住了他這師兄的細微反應,轉過頭急急問道:“師兄,難道你還知道什麼內幕不成?!”
“傳說。”他那位師兄,皺了皺眉頭,這才不耐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
“傳說?”黑衣青年愕了一愕,這樣兩個聽起來幾乎跟他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的字傳入耳中,就算是以他對於他這位師兄的了解,一時之間也不由得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隻是也就是在片刻之後的功夫,一個想頭冒將出來,卻是把他自己也給嚇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的那位師兄:“你是說……那個……那個傳說?!”
在大草原上,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在天地之間的某一個地方,存在著天神意願所聚集的靈根‘穴’竅,那裏往往就掌握著大草原民族的興衰,這幾千年來,大草原上強大的部族一個一個地興起,一個一個地衰落,相傳都是由於是不是能夠占據這天神意願把彙集的靈‘穴’所在,是不是能夠得到天神的祝福所引致,而自魏晉之後,中原離‘亂’,草原部族一度勢淩中原之上,這個天神祝願聚集之所,就更被說成了是天下大局的氣脈所聚,甚至關乎著草原部族與中原皇朝之間的興衰成敗。
隻不過這個天神祝願之所,在傳說之中也都是隨著天神的意誌轉移而飄移不定,能否占據這一神奇之地,全憑部族氣運是否足以得到天神的祝福,那大草原上的聖巫一脈之所以地位超然,就是因為傳說中她們那一係傳人中傳承著能夠卜算感應到這個聖‘穴’的方法,同時也擔負著守衛著這個聖地的使命。
“這裏……真的就會是那個能夠溝通天神的地方?”隻是那個黑衣青年從最初的震駭裏回過神來,卻是皺起了眉頭,打量著眼前的山峰:“就憑這個地方?也能左右天下大局?師兄,你看不會是那些老巫婆們搞錯了吧?”
大草原部族kao天吃飯,對於代表天地意誌的天神的崇敬自然比著中原皇朝治下的民眾要更多上許多虔誠,但是大草原上的生存法則也要比其他地方來得殘酷得多,能夠掌控著大草原的那些部族的頭人,都是曆經無數次拚殺掙紮出來的人物,當然也不可能就隻是憑著一個虛無飄緲的傳說,就將這麼多資源‘花’費在這個所謂能夠得到天神祝福的地點之上,事實上草原上的聖巫一脈能夠在不知道多少次的部族更迭中保持著尊崇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在大草原的曆史上麵,這些聖巫們每次找到的那所謂足以獲取天神祝福的地點,無論當時是否意識到,但卻總是會被後來的事實證明著確實影響到整個大勢的作用,這才奠定了聖巫一係在大草原上的地位。
那前代聖巫不惜以命為詛的架勢,這黑衣青年倒有些相信眼前這西城塞所在的山頭,應該真的就是所謂的聖地所在,隻是哪怕以他的見識,也是實在看不出這裏有可能會有著什麼特殊的地方。
隻不過他的師兄並沒有再行理會他,隻是以行動,表明了他的答案。
他舉步,開始朝著山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