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時代生活十餘年,她也練就了一手皮笑肉不笑的麵具絕技。
雖然她心裏恨烏拉那拉氏恨得要死,恨不能食肉寢皮,但是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臉上、眼底的怨毒都已經收斂一空,反而是滿臉堆笑如見到至交好友那般地熱情招呼道:“原來是烏拉那拉妹妹,今個兒怎麼這麼得閑,這會兒還在園子裏閑逛呢?”
著,她也已經站在了原地,好似要等烏拉那拉氏上前和自個兒攜手遊園的樣子。
演戲麼,簡單至極。
而烏拉那拉氏也從未想過自個兒已經暴露了真實身份,畢竟冤魂附體重生這種事,本就是誌異雜文裏的情節,現實裏誰會相信呢,如果真有什麼冤魂鬼怪,那紫禁城還不早就被冤魂鬼怪占據為根據地了,隻是她沒想到爾芙的來曆更古怪,因為爾芙曾有過那般詭異莫測的經曆,很快就從烏拉那拉氏的一些動作裏,發現了烏拉那拉氏的真實身份。
在烏拉那拉氏看來,她這個身份太好用了。
她既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自個兒原本在府裏各處的安排,因為她是烏拉那拉氏族的新希望,接手先福晉烏拉那拉氏留下的人脈,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她又可以躲在暗處對付爾芙這個死三。
直至今日,烏拉那拉氏仍堅信,若沒有爾芙從中作梗,四爺不會不顧舊情下狠手,她卻渾然忘記了,她所除去的那些孩子,全部都是四爺的血脈,便是四爺對那些妾室無情絕義,卻也不可能不在意自個兒的血脈子嗣,什麼樣的夫妻情深,才能讓四爺對這些血仇置若罔聞呢……
爾芙每每想到這裏,也是挺無語烏拉那拉氏的腦回路的。
但凡這烏拉那拉氏能夠聰明些,從根上動手腳,也不會讓四爺恨她入骨了,竟然等不得她病到油盡燈枯就使用秘藥催她上路。
不過作為仇人,爾芙自是希望烏拉那拉氏越蠢笨越好。
她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等著烏拉那拉氏走到跟前兒,抬手扶住了要屈膝見禮的烏拉那拉氏,柔聲道:“你就是太在意這些虛禮了,快免禮吧!”
烏拉那拉氏也是順坡下驢地站起身來。
讓她給爾芙屈膝見禮,她也是深感委屈呢。
“姐姐體恤,妹妹卻不能不遵著禮法。”她就這樣得便宜賣乖地道。
爾芙聞言,微微挑眉,臉上笑意卻是不減分毫,似是並不在意地擺擺手,笑著道:“那些虛禮就是講究給外人看的,咱們私下裏就是最好的姐妹。”
完,她就牽起烏拉那拉氏規矩擺在身前的一雙玉手,邁步往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烏拉那拉氏也不拒絕,任由爾芙拉著自個兒,另一隻手虛扶著爾芙的胳膊,舉止謙卑恭順地跟著爾芙往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主要是想要探探爾芙的口風。
涼亭裏,爾芙笑著和烏拉那拉氏同坐在石桌旁,還不等烏拉那拉氏開口,便是長歎一聲,一副很犯愁模樣的低喃道:“幸虧在這裏遇到妹妹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到那裏去磨時間呢!”
“姐姐是這圓明園的女主人,您去哪裏,那都是理所當然,妹妹怎麼瞧著姐姐好似被人趕出來似的呢!”烏拉那拉氏一副知心好姐妹模樣的配合問道,她哪裏不知道爾芙是將牡丹台讓給了大李氏和馬佳福晉暢聊私房話呢。
爾芙也是故意裝傻,一副心有不滿地繼續道:“還不是李側福晉麼……
你我是姐妹,又和先福晉是同族同宗,想來你也聽過一些內情,那我也不瞞著你了,我本來就是咱們四爺府裏的側福晉瓜爾佳氏,那李氏先於我入府承寵,更是早早就替咱們四爺誕育血脈的功臣,雖然她之後犯錯被廢,但是到底是府中的老人兒,我總要敬她幾分,但是她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