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因為研究院的需要,那個男人來研究院獻血,因為他體質的特殊,男人被特許進入到研究院的保密區域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為研究院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這是好事啊,怎麼……”
“他死了。”
周陽如鯁在喉。
“我和師父趕到醫院的時候,他不停地吐血,一句話也說不出,在看到我們後,仿佛如釋重負,很快便咽氣了。即使我師父擁有S+級生命係天賦,全力搶救也沒能讓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懇求,不舍還有憤怒。那天下午,他本來要去接兒子放學的,卻倒在了半路。”
“他的天賦是什麼?能夠被特許進入保密區域?”周陽問道。
“他的天賦被覺醒艙認定為F級輔助係天賦,讀心術,但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天賦應該是……”
“是什麼?”
“我們稱它為,神跡係天賦‘與我同心’,因為是第一次發現,再加上擁有者被發現後很快就死亡了,”
“所以研究院對這個天賦蓋棺定論的那天,在我和我師父的強烈反對下,‘與我同心’天賦能力最終解釋為:發動天賦時,若擁有者性格良善,則會對周圍良善之人發送友好信號,若周圍有生性邪惡之人,擁有者會立即察覺。”
“當然這個能力的發動時機是隨機的,要不然它也不會被認定為F級。我們負責總結他天賦能力,那天我們等了一個下午才等到他發動一次天賦。”
葉子淩解釋道。
二人沒有捅破最後那層窗戶紙,
周陽問道:“死因是什麼?”
“……”葉子淩沉默不語。
他轉過身來,看著周陽,最終還是開口了:
“官方解釋是,防護衣消毒措施不夠到位,致使病毒殘留,以至於誌願者獻血後被病毒感染,最終不治身亡。”
“研究院最終給了他兒子一筆錢,多到即使他沒有覺醒天賦,終生也能活的非常滋潤。”
換周陽沉默了。
“在我師父的逼宮和輿論壓力下,研究院最終妥協,在穿上防護服後再進行一次消毒,最大程度避免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
良久,葉子淩問道:
“如果是你,你會服從‘用你爸的命,去換一筆花不完的金錢’這樣的命運嗎?”
周陽開口道:
“你知道的,我是孤兒。”
“你的長輩。”
“都說了我是孤兒。”
“你的朋友。”
“沒有朋友。”
“你的愛人。”
“你覺得我有嗎?”
“你我還能正常聊天嗎?”
葉子淩吐槽道。
周陽思考一秒後,脫口而出:
“我的人,命無價。”
“人命無價。”
兩人相視一笑。
“既然你都轉過身來了,那想必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吧,現在我應該去做什麼?”
“跟我來。”
周陽跟在葉子淩後邊,徑直走進一個名為天賦測試室的房間。
“停下。”葉子淩說。
“啪嗒”一聲,葉子淩打開了周陽身上的某個開關。
“把脖子以上的拿下來。”葉子淩說。
周陽輕輕地抓著防護服,原本嚴絲合縫的防護服此時卻被周陽輕易拿下來一部分。
葉子淩拿過一張未開封的一次性網狀頭套,撕開包裝連帶電極套在了周陽頭上,相比普通的頭套與電極,這個顯得更牢靠些。
“廢這麼大勁來到這裏應該不隻是為了做腦電圖吧?”周陽詢問道。
葉子淩輕笑一聲,
“當然不會。”
隨後走出去關上了門。
耳機裏傳來葉子淩的聲音,
“周陽,發動你的天賦。”
“怎麼發動?”
“閉上雙眼冥想,用心去感應你腦海中的天賦,感受那天賦能量回路,然後牽引你體內的能量,造一個出來!”
“感受天賦……”周陽喃喃道。
閉上雙眼,周陽感覺到自己沉浸在無窮的黑暗中,沒有任何可以觸碰的東西,盡是一片虛無。
周陽探索著這片未知領土,但隨著時間流逝,他聽到了些絕無可能存在於此的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女孩子的嬉笑聲?”
周陽無比困惑,他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
不知過了多久,連逝去的時間都已經無法估算,周陽看著這片虛無,心生絕望,他所耗費的時間連一張紙都無法將其完全寫下。
此時遠處,目光所及之盡頭,無窮無盡的黑暗裏,似有兩顆流星劃過,
“我看到了!那就是我應該前往的地方!”周陽驚喜道。
不知又過了多久,耗費的時間已經寫夠了兩張半的紙,周陽終於在看似無盡的黑暗中找到他的影子天賦!
此時他全然沒有察覺在他身後,有一個不停嬉笑、有些嬌羞的活力少女。
影子天賦的具象好似一塊令牌,一塊通體漆黑的令牌,正麵的人形背影栩栩如生、反麵的黑龍鬼帝活靈活現。
周陽忍不住碰了下令牌,刹那間令牌潰散,化作一團黑霧將周陽團團包圍,身後的少女大驚失色。
黑霧裏的周陽看到了一段回憶:一名中年男子,他那偉岸身影與堅毅麵龐深深刻在了周陽的腦海裏,
男人手持一把長刀,一人麵對億萬域外邪魔,麵對衝上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恐怖域外邪魔,
男人僅一刀便讓邪魔屍首分離、頭顱以下部分直接被絞碎成泥,滋養這方天地;體內的血氣則被提取,成為男人取悅自己的興奮劑。
“你們以為,多聯合一個次元,並主動發起這場戰爭,就能打贏我們嗎?看來是我羅星宇殺得還不夠多啊,還沒把你們殺怕!還有人膽敢入侵這方次元!”
血紅的眼睛,就是殺戮的證明!
享受的神情,使所有域外邪魔膽寒!
身前的頭顱堆,讓所有域外邪魔失禁!
周圍的骷髏海,就是其斬下的無上功勳,令所有域外邪魔四散潰逃!
終於,男人吸食完最後一點血氣,長呼一口氣,
“邪魔,令我興奮!鮮血,使我沸騰!”
男人的左腳踏碎剛斬下的頭顱,提起長刀大吼道:“殺光他們!”
話音未落,男人身後那一眼望去漫無邊際的暗影軍團,化作男人最鋒利的長刀與最堅硬的盾牌,肆意宰殺著這膽敢入侵此界的域外邪魔,砍得他們人仰馬翻。
時間飛速流逝,暗影軍團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殺得這骷髏海再無除男人以外的生靈,男人看著這無處落腳的戰場、每一寸都被鮮血浸泡的土地,肆意地狂笑著。
片刻後,男人的笑聲漸漸停下,他指著域外邪魔通過的次元通道大吼道:
“還不夠,衝進去!給我斬草除根,殺光他們!”
正在休整的暗影軍團動了起來,
盾在前、矛次之、弩在後、精兵護兩翼、騎兵收尾作奇兵。
這支暗影軍團進去後,男人回頭,最後看了看這片土地,便進去了,他隻留下了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