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眼底的灼熱感逐漸消退,周陽拭去了眼角的淚珠,喃喃自語道:

“原來是幻境嗎?什麼時候……”

“自打你發現它的那一刻起,你便陷入到幻境中了。要是在野外遇到它,其他人、動物、植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死了。”葉子淩娓娓道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他看見葉子淩正在燒開水。

“謝謝你的科普,不過話說回來我的手怎麼涼涼的?像是被水塗抹後又被這涼風吹過一般……卻又有點格外的涼。”

“咳,不出我所料,我們應該是這個實驗室自建成後的第一批使用者,所以嘛,這麼久沒沾染人氣,沒準滋生了什麼髒東西也不說定呢……你說對吧?”

談及這件事,葉子淩的眼神開始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不敢轉過身來,周陽看著他,料定方才自己眼睛的異常必定使他逃過一劫。

“我看你才是那個髒東西吧!”周陽心想。

周陽看破不說破,隨即問道:

“我倆就這麼進來了,不需要穿防護服嗎?”周陽詢問道。

一看有話接,葉子淩轉過身來立即回答道:

“噢,這個不用!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前廳,前廳不用穿,後室才需要穿防護服。”

“後室?”周陽想起了一些都市怪談。

“實驗室後邊啊,簡稱後室。”葉子淩解釋道,並指向了一扇金屬門,

“那後邊,便是後室。”

“那為什麼前廳不叫前室?”

“為了區分。”葉子淩回答道。

周陽啞口無言。

見此,葉子淩轉過身去,拿出隨身帶的速溶咖啡泡了起來。

“喝什麼?”葉子淩問。

“隨便,不是咖啡就行。”周陽聳了聳肩,回答道。

對此葉子淩並不感到惱怒,他並沒有強者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架子。

“你還記得你在車上問過我什麼嗎?”

葉子淩一邊攪拌咖啡一邊問道。

“沒有龍椅,但有木椅。”沒等周陽開口,葉子淩自問自答道。

話音未落,木元素便在兩人身後凝聚成兩把椅子,一張小圓桌在兩人之間出現。

說完葉子淩往上邊放了杯水。

“坐吧。”葉子淩說。

葉子淩靠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細細品嚐著咖啡,184cm、戴著黑邊細框眼鏡的他此時顯得格外優雅。

對邊的周陽坐了下來,坐在上邊又往桌子拉了拉,這對葉子淩來說剛剛好,對163cm的周陽來說,有點遠。

倆人坐在太師椅上,一個細細品嚐著咖啡,一個小口小口喝著水;一個正在享受生活、感受著生活的美好,一個正在放空身心,放空靈魂。

……

此時的無憂十三中,

覺醒台上,

保護罩散去,張伯龍和黃天雄終於測完了最後一批,兩人長舒一口氣,

“那個Z級小子,上邊居然派神龍見首不見尾、摸魚恒長久,無時不摸魚的葉子淩來。有點意思啊!越來越有意思了!”

黃天雄興奮地說道。

此時一名青年從台下飛上來,

“誒,羅成渝,你怎麼來了?”

兩人對於青年的到來很是意外。

青年停穩後,對著兩人敬禮,說道:

“向二位少將問好,我羅成渝奉最高檢察院之命:

有證據表明,黃天雄少將疑似有通敵的嫌疑,現對黃天雄少將發布限行令,並立刻啟程返回帝都,接受調查,黃天雄少將於無憂城的一切職務轉由葉子淩上校負責。

——最高檢察院”

二人兩臉茫然,

片刻後,張伯龍似幡然醒悟,對著黃天雄緩緩說道:

“有意思,確實越來越有意思了啊!怪不得上邊叫的動葉子淩呢,有意思。”

“羅成渝,即刻啟程?”

“即刻啟程。”

話音未落,一把鋒芒逼人、削鐵無聲的利劍出現在他手裏。

“老,老張你是懂我的,我真沒可能通敵。”黃天雄急忙退了幾步,解釋道。

“我知道,我非常相信你,你也是懂我的。但你先回帝都配合調查吧!”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把劍收起來,把劍收起來,臥槽!”

……

無憂城研究所,

發呆的周陽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想起了什麼,問道:

“我們是不是應該做正事了?”

這話把對麵打瞌睡的葉子淩驚醒了,

“啊對,我去準備一下。”

葉子淩揉了揉臉,顯然此時的他還有點懵。隻見葉子淩一瞬間便套上了防護服。

這番操作看得周陽心神震撼,

“他發動了天賦!應該是輔助係的天賦!不,就是輔助係!可是……是什麼輔助係天賦可以把自己瞬間變成大白?!”

葉子淩注意到了周陽眼底的震驚,但他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指著一扇藍色門說:

“那裏邊有衣服給你換,換完直接進來就可以了。”話音未落,葉子淩打開了通往後室的門,果斷走進去。

門很快就關上了,前廳隻剩下周陽,影子悄然發動,為周陽疏通著情緒。

周陽打開藍色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金屬收納櫃和一塊告示牌,

“請帶上實驗防護眼鏡、實驗防護口罩、實驗防護耳機。”

周陽照做,左轉後又是一道藍色門。

周陽企圖轉動把手,四周出現數個排氣口,

“誒,這門怎麼……”

話還沒說完,排氣管一齊噴出氣霧,狹小的空間很快變的煙霧繚繞。

數分鍾後,頂上的換氣扇開始抽氣,門鎖內部也傳來響聲,果然,周陽再次轉動把手,很輕易地便打開了門。

周陽換上防護服,沿原路返回打開後室門走了進去。

同一個人,同樣的門後門、同樣的鎖門、同樣的氣霧。

經過一番消毒殺菌,周陽真正來到了後室。周陽四下打量,後室的布局與前廳沒有太大區別,至於儀器,他又不認識。

葉子淩正站在儀器前調試,看見周陽進來了便問道:

“換衣服之前有沒有把你嚇到,師父把我領進門的那天我是被嚇到了。”

“這倒沒有,不過你們對消毒的執念還是超乎了我的想象,怕是艾滋病來了都要被扇倆大逼兜。”

周陽語氣平淡地說道,

“不過為什麼我穿了之後還要再來一次呢?”

這番話令葉子淩的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仿佛有些不知從何下手,他扭過頭來,兩人相視無言,桌上的時鍾往下跳了幾下,便不動了。

他的眼神很堅定,心中的理想始終如泰山般巍然不動。

片刻後,葉子淩把頭扭了回去,起身調試另一台設備,時鍾開始跳了。

他緩緩出聲: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是不用的。”

“什麼事?”周陽問道。

此時葉子淩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地調試,似在猶豫、似在回憶。

五分鍾後

葉子淩開口回答道:

“那天我記不太清了,那時我還隻是一個跟在我師父後邊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