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樓下的時候陳願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鄭嘉成摸摸她的臉：“上去吧，願兒。”
陳願下車的時候鄭嘉成又往她手裏塞了個東西：“我的求婚戒指。”
陳願進了大廳聽見背後的引擎聲遠去才打開盒子看了看，不是什麼戒指，一個U盤而已。鄭嘉成嚇了她一晚上。
“老婆。”鄭瑞明在家等得望眼欲穿，生怕這兩人此行是一拍即合連夜私奔。
“早點睡吧。”陳願沒搭理他，拿了茶幾上的電腦去了客房。
房門上鎖，鄭瑞明被毫不留情地關在門外。
U盤裏是一個視頻，陳願點開，同時拿起床頭櫃上的煙點了一根。
開頭幾分鍾陳願以為這隻是個普通的紀念視頻，很多畫麵她都見過，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一起吃飯逛畫展時拍的。
一場迪士尼的煙花落幕後畫麵變成陳願靠在車窗旁吹風的側臉，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短暫的黑屏後出現鄭嘉成的獨白，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灰色衛褲坐在床邊，好像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今天是戀愛的第一天。終於把你接走了，一起吃了飯，和之前吃飯也沒什麼不一樣嘛，你到底有沒有在跟我談戀愛？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傻瓜。
之後的每段記錄都混合著鄭嘉成的自白。
“發現你的弱點了，反手球打得不好。”
“戀愛第二十天。風暖了，你的長發很好看。”
“戀愛第三十天。你答應我一個願望。”
“戀愛第三十五天。今天看了三次夕陽，你為我跳舞的時候很美。”
“我發現你的秘密了。”
“你的生日到了，不知道這個禮物你會不會喜歡。我還找人教我畫了幅畫。”
“你還有更多事瞞著我。”
“開業不能陪著你，希望玫瑰能讓你開心點。”
“你到底去哪了？”
“第七十五天，還沒有聯係上你。到底去哪了，願兒。”
“第一百零七天。終於回來了，你看起來不好，住院為什麼不跟我說，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第一百一十一天。想和你出去玩，這裏太累啦。”
“二潛之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害的你跟我吵架，下水也不願意跟我。海底的事對不起，但我必須找到你。”
“第一次正式的告白，可你好像不是很喜歡。不可以離開我，我的願望還沒許。”
“幸運找到了那個溶洞，讓我得到一個吻。可我知道這個吻什麼意義都沒有，我知道你的。”
“我會陪著你。”
“第一百二十二天。夕陽真好看，度假的時光真好啊。”
“你主動吻我了。”
“為什麼不讓我陪你，受傷也要自己藏著。”
“第一百四十天。如果能回到你小時候救你就好了，別哭了，我不會放棄的。”
“你當然還是美啊，在荊棘裏碾碎了也還是美。”
“怎麼才能讓你好一點。”
“你被鄭瑞明救走了，你還會回來嗎？”
“第一百七十三天，我還以為我要退出了。你說你還會夢遊，那我就一直陪你，可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做噩夢了。”
“遺憾在出生在這個家的時候就注定了，之後的一切都無法改變，我隻能利用這個身份賺取更多，希望你不要怪我。”
“戀愛第一百八十天。你不要我了。做朋友也不要了是不是。”
“對不起，我能給你的不夠多，在這點上我比鄭瑞明懦弱。”
“第一百九十五天。鄭瑞明沒來公司，感覺你出事了，可他不肯告訴我你的情況。”
“很想你。”
“停止傷害自己好不好。”
“第兩百五十一天。我想通了，你問我要的東西你真的想要嗎？你要的越多，其實說明你越動搖。別再貪心了，去接受真正能讓你快樂的事吧，想做什麼就去做，做錯了算我的。”
“戀愛第兩百五十七天。我愛你，願兒。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分手了，但我會永遠陪你，像你希望的那樣。”
鄭嘉成捧著玫瑰站在鏡頭前，像一位赤誠的愛人。
手指被燃到盡頭的煙灰灼得發燙，陳願把煙頭摁滅在散發著醋栗味道的香薰蠟燭裏，隨意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是啊，她不應該那麼隨意地揣測鄭嘉成的願望，從送她的那幅畫開始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隻會成全陳願而已。
“哭什麼，怎麼了？”陳願走出客房，鄭瑞明放下電腦過來抱她。
陳願搖搖頭：“睡吧，我想睡覺。”
鄭瑞明一肚子話問不出口，隻能先閉嘴陪她睡覺。睡前他還試探地親了親陳願，陳願並沒有表現出抗拒，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倆人什麼情況？這是現在鄭瑞明心裏最大的不確定，即使他現在撿了便宜心裏也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