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陳願徹底沉默了。
鄭瑞明沒等她回答,起身去找了毛巾和冰塊來給她降溫。
那天過去以後誰也沒提這件事,陳願在鄭瑞明身邊過了一整晚,非常和諧的一整晚,兩人都自動忽略了等在別墅外的鄭嘉成。
陳願無論怎麼扯都解釋不了,她為什麼選擇躲在鄭瑞明懷裏。
“想好怎麼編了?”鄭瑞明坐在地毯上玩冰塊,再把冰涼的手敷在陳願臉上。
“我……”
“怕了?腦子不清醒?”鄭瑞明正視陳願的眼睛,“還是心裏更愛我?更依賴我一點?”
“回去以後呢?”陳願突然問。
“什麼?”
“帶我回去以後,你想怎麼樣?”
“好好過日子。”
“你想要什麼樣的日子?”
鄭瑞明想了想說:“你說我們重新開始以後,那種日子就很好。”
“好在哪?”
“你在,而且很乖。”總結來說是這樣。
“那很接近了不是嗎,過去幾個星期。我一直在啊,是你不要了。”
“我那是……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次過分了!”
任何時候都行。生氣,消失,把她趕出去,都無所謂。而不是在他明知她是因為夢遊自傷而躺進醫院,不是在承諾“帶你回家照顧你”“我要看好你”之後。他說“我怕你死”“我就怕這一件事”,然後把她丟在一個毫無保障的境地,因為他很生氣。陳願笑笑,她曾經還堅信過這一點,鄭瑞明把她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然後發現,根本都重不過他自己的情緒。
我害怕慌張不知所措的時候下意識就躲進你懷裏,因為我信任你,我依賴你給我的安全感。對,你不會讓我受到別的傷害,你隻會讓我受到來自你的傷害。
總是這樣。
陳願不說話,鄭瑞明就當她是知道錯了,氣也氣完了,現在輪到他認錯了,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醫生怎麼說?”
“嗯?”陳願閉著眼睛輕輕應了一聲。
“手。”
“廢了。”
“胡說什麼!”鄭瑞明不悅地皺起了眉,摸出手機給管家打電話。
管家一顆心髒是被反複折騰,這兩位主子一天一個樣,前腳還老死不相往來,隔天又巴巴地來問情況,他隻好把醫生的診斷詳細給鄭瑞明說了一遍,著重強調了手部功能很可能受損的事。
“別的地方呢?”
管家又適當渲染了一下,鄭瑞明聽得心驚肉跳,掛了電話頭都抬不起來了。
“對不起。”
“沒事兒。”
鄭瑞明心說我還不知道你,沒事兒就是有事兒,心裏肯定恨死我了。
“想怎麼罰我都行。”
“我罰你幹嘛?你別抓我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