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陳願終於醒了。
“再睡會兒?”
陳願搖搖頭,從鄭瑞明懷裏鑽出來,不緊不慢地洗漱完往樓下走去。
“管家,麻煩您送我回去。”
鄭瑞明跟過來:“還要去哪?先吃點東西,吃完再說。”
人已經回來了,萬沒有再讓她走掉的道理。
“走吧。”陳願拽拽管家的袖子。
管家看向鄭瑞明征求意見,被一個眼神掃了回去,隻能恭敬地立在一邊等吩咐。
“願願,聽話。”
“那麻煩您給鄭嘉成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陳願繼續對管家說。
“願願!”鄭瑞明受不了這種割裂感了,明明昨天還像隻受傷的小貓要哄要抱,一個勁往他懷裏蹭,一覺醒來心就硬成這樣,“不許走!”
陳願回頭:“要我留下?那你先弄死我吧,省得你爹媽動手了,我還能死得好看點。”
“……”
“你命令我有什麼用?鄭瑞明,你什麼時候能管好你的家人?”
“跟了你是我自甘下賤,以前活該讓你們辱罵、嘲笑、玩弄,我都認了。現在我離你們遠遠的還不行?為什麼你們的家庭矛盾倒黴的總是我?你多愛我?我的命不是命?”
“我保證,以後不會有這些事了。”
“我謝謝你。隻要你離我遠一點我什麼事都不會有。”
陳願從玄關櫃子上隨便抓起一把車鑰匙就往外走,鄭瑞明眼神一變,管家得了授意趕緊追出來:“我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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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成下班回來的時候愣了一下。
“回來了?”
“嗯。”陳願起身倒了兩杯酒:“害你擔心了。”
“受傷沒有?”
“沒,不是我的血。”
鄭嘉成不敢問昨天發生了什麼,陳願又是怎麼回來的,她現在對鄭瑞明的態度又如何,隻能沉默地一口一口喝著酒。
半晌。
“要不,我先回去了。”鄭嘉成放下杯子。
“去哪?”陳願問,“你看,我又差點把自己勒死。”她揚起頭給他看脖子和耳後的勒痕。
鄭嘉成眼中光影明滅,過了一會兒那光線徹底暗了,他撲過來把陳願按在沙發上親了下去。
陳願費了好大勁才安慰住他,嘴唇稍稍分離牽出一絲銀線,鄭嘉成又湊過來把它吻掉,然後趴在陳願頸窩裏喘氣。陳願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後背,像在哄一個丟掉玩具的小孩。
晚上陳願被叫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廚房裏,她茫然地看著鄭嘉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腦子一片混亂。看見鄭嘉成手裏的叉子時她驚恐地後退,鄭嘉成過去抱她,她又是搖頭又是推拒,嘴裏不停說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鄭嘉成哄她說沒事,她又搖搖頭,說我一定要殺他,他必須死。
混亂期過後陳願恢複清醒,鄭嘉成給她倒了杯牛奶,小心試探綁架期間發生了什麼事。陳願沒喝牛奶反而點了根煙,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麼事,好吃好喝的沒為難她,最後要撕票了她不小心把人捅了。
鄭嘉成這才放下心來,笑著說你是不是又藏刀了。
“該藏還得藏,不然我就掛了。”陳願笑了一下。
其實事情並沒有她嘴裏說的這麼輕易,雖然綁繩子的時候她留了餘量,但黃麻繩粗糙摩擦力大,她當時已經害怕得渾身發抖,怎麼也掙脫不開,好半天才把手抽出來,又要背著身去摸床縫裏的叉子,但凡她再耽誤一會兒就會連內衣一起被扒光,那樣鄭瑞明走進來的時候就不是一個眼神而是四聲槍響了。
接下來的每天她都會被鄭嘉成叫醒,有時候是噩夢,有時候是夢遊。陳願閉著眼靠在床頭喘氣,額頭上都是汗,鄭嘉成點了根煙遞過去,陳願就著他的手抽了一口,過去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肩膀上輕輕蹭。
再麵對谘詢師的時候陳願終於說出了感性的話,不過是用非常理性的陳述方式。她說她前段時間遭到綁架,差點就被強奸了,她當時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