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被丟到了這座房子裏,也沒人讓她朝電話喊兩聲要贖金什麼的。她四處看了看,房子裏空曠安靜一個人也沒有,餐桌上放了吃的,她過去一瞧,一份時蔬一份貴妃雞,外加一盅玉米排骨湯。菜色不行,她好失望。房間都是上鎖的,隻有二樓臥室開著,她扒著窗戶掃了一圈,外麵至少守了十個人。如果把她綁起來丟進小黑屋那隻需要一個人就夠了,這幫人好客氣。
她把那份貴妃雞丟進廚房水槽裏然後坐下慢悠悠吃起飯來。她想要是她把盤子摔碎往脖子裏一捅那這些人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轉念又一想,也許這些人正等著她這麼做呢。那不得了,她一身反骨,肯定不能讓他們得逞。
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零星幾點燈光,看不見月亮,她判斷不出幾點了。她試著開了開電視,沒有信號,茶幾上放了幾本書,她隨便挑了一本翻看起來。
兩個日夜以後陳願終於受不了了,她想睡覺,她快要猝死了。她抓著進來送飯的那個人說她要安眠藥,可是沒人搭理她。她嚐試撒潑打滾言語威脅,被一槍托砸到腦袋以後她放棄了。
警察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鄭嘉成一腳踹開鄭瑞明辦公室的門,暮色四合,鄭瑞明站在落地窗前抽煙,同樣熬了兩天兩夜的他已經雙目通紅滿臉疲憊。
“你他媽還要多久?!”鄭嘉成咆哮。綁架案拖得越久越容易暴露,可對方胸有成竹,既不提出要求也不在意時間。他們是衝著鄭瑞明來的,隻有他知道對方要什麼條件。鄭嘉成打再多電話找再多關係也沒用,威脅的人不是他,他一點線索都摸不到。
鄭瑞明也很頭痛,可能的幾個仇家他都試探過了,生意上的事也不至於綁人威脅。對方什麼消息都沒放出,在等他猜,等他先做出反應。
“願兒狀態不好,一個人待著很危險。”鄭嘉成受不了了,乞求鄭瑞明快點想,到底誰知道綁陳願對他有用。
天快亮的時候他還在窗前站著,鄭嘉成一摸茶幾上的煙盒,已經空空如也,他把打火機一摔,暴躁地捋了捋頭發。鄭瑞明丟了最後一個煙頭用腳踩滅,突然轉身大步出去了,眼神中帶了一絲狠厲,鄭嘉成趕緊拎了外套跟上。
鄭瑞明一腳油門衝出停車場,一路無視紅燈往郊外奔去,鄭嘉成跟了幾條街才發現他去的是祖宅的方向。
車子直接撞破大門闖進來,老宅的管家跌跌撞撞地出來查看,見鄭瑞明正摔上車門走過來。
“二少爺!”
“老頭子呢。”
“老爺去山上晨練,還沒回來。”
鄭瑞明哼笑一聲,抬腳邁上台階。鄭嘉成沒多久也到了,進門卻發現鄭瑞明正坐在餐廳裏慢條斯理地喝粥。他也笑了一下,在客廳坐下來,管家慌忙遞茶過來。
“小少爺。”管家一頭的汗,今天不知道犯了什麼煞,大清早的兩位尊神大駕光臨,還都是氣勢洶洶。
鄭嘉成裝模作樣喝了兩口茶,踱步到鄭瑞明對麵坐下:“老兩口對願兒挺上心啊,一個兩個趕著把她送走。”
鄭瑞明愣了一下,丟了勺子盯著他看,眉頭擰得死緊。鄭老爺子這時候進來,看見餐廳裏坐的兩人重重哼了一聲,直接往書房走去,鄭瑞明跟過去關上了門。
“爸,您該知道,我最恨人打她主意。她才幾個分量,您怎麼就過不去呢。”
“哼,她幾個分量?你們叔侄倆都逼上梁山來了還不知道她值幾個分量?”
“您有什麼條件可以好好說,沒必要來這出不是?”
“我的條件你很清楚,你做好了她自然會回來。”
鄭瑞明從盒裏取出一支雪茄點燃遞過去,鄭老爺子並不買賬,冷眼看著他不去接。鄭瑞明輕笑一聲,自己抽了一口放在煙灰缸上。
“高希霸40周年,老爺子退休日子過得滋潤,不要自己葬送了。”
“怎麼?還想把我這個老頭子掃出家門?”
“天黑之前把人放回來,咱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你這個逆子!鄭家列祖列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鄭老爺子氣得要拿拐杖抽他。
鄭瑞明不避不讓:“從小您就這麼說我,現在掌權的不還是我麼,後半輩子還長著呢,您別糊塗。”
鄭老爺子梗著不說話,鄭瑞明也沉默了良久。
“這樣吧,我們都再考慮考慮,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我要先看到人。”
鄭瑞明說完開門出去,鄭嘉成抱著胳膊靠在牆邊似笑非笑地看他,他瞥了一眼鄭嘉成:“沒你的事了。”
車上他又打了幾個電話,這回他不會這麼幼稚了,談是談不攏的,他也沒指望老頭子能放人,隻能先穩住這邊再繼續找,有了鄭氏和顧氏這兩個方向就好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