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要不是碰上外賣，我站到天亮你都不會開。”
“你可以試試，沒準我下樓丟垃圾呢。”
“老婆去哪玩了？”
“你查不到嗎。”
“鄭嘉成要結婚的，你知道嗎？”
陳願白了他一眼。
“我可以讓他下個月就結婚。”鄭瑞明接著說。
陳願放下筷子，鄭瑞明不僅不擇手段不要臉，還無恥。
“你少給我動他。”
“那現在是不是輪到我開條件了？”鄭瑞明拿過她吃剩一半的麵吃起來，“接電話，開門，否則你下個禮拜就會看到他訂婚的消息。”
陳願欲哭無淚：“求鄭總放過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吧。”
“當然不，你和我才是鴛鴦。”鄭瑞明抬頭朝她一笑。
陳願重新打起精神改變攻勢，從鼻子裏冷哼一聲：“你賤不賤？都說了不喜歡你，還上趕著找不痛快？”
“是嗎？”鄭瑞明繼續把不要臉發揮到底。
“心有所屬了，聽不懂？強拆有意思？”
“挺有意思的。”鄭瑞明玩味地看著她。
真是軟硬不吃啊這混蛋，陳願在桌子底下捏緊了拳頭。
鄭瑞明吃完麵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肚子，繼續挑釁著陳願：“怎麼心有所屬的，說說。”
陳願給他遞了根煙，鄭瑞明卻擺擺手，陳願遲疑了一下把煙塞回盒裏，自己也沒抽。
“他很照顧我。”
“我不照顧你嗎，你怎麼不屬我？”
“他能察覺我所有想法。”
“我不能嗎？”這句話真是純屬嘴硬了。
“你知道我喜歡紅玫瑰嗎？”陳願反問，“他挑了一小束玫瑰，自己包裝好帶來送給我，說我喜歡玫瑰就寫在臉上。你進過你家花房嗎，裏麵都是玫瑰，管家說是陳小姐種的，你知道你的陳小姐喜歡玫瑰嗎？”
鄭瑞明被這話噎住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陳願沒有停下：“我第一麵見他，沒說過幾句話，可他就能看出我處境不好，隔天就敢找上門來說要帶我走，怕我再待下去會被你父親刁難。”
“他送我的第一個禮物。你猜他會送什麼？衣服包包首飾？是一套我心動了很久的水彩顏料。那時候我和他還不熟，他就知道我會喜歡什麼。”
“他怕我不和外界接觸，投錢給我開了家店，他也沒指望我能管理，就是給我維持正常生活找點借口，讓我別太封閉自己。他知道我在你家呆了四年，很需要適應這個社會，我自己又膽小，我從來沒說過，可他比我還心急。”
“他剛從南美回來，發現我情緒不對，著急休了假帶我出去玩。我在海底走失，他衝進亂流裏找我。我半夜驚恐發作，他表現得無比專業，一個人把我救回來。我從沒有跟他說過我生病，可我很早就在他電腦裏看見他在搜索相關資料。”
“他陪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從來不給我壓力，他想給我什麼，都會小心翼翼地問我喜不喜歡，永遠給我留好退路。”
“鄭瑞明，你又心屬陳願什麼呢？”
“她乖？她聽話？她永遠在家等你，等你擺布？我已經不是她了。你清醒清醒吧。”
“她就是我的家。你知道回不了家的感覺嗎？”鄭瑞明問。
“我不知道。”陳願皺起眉頭，“我們不要一遍一遍重複這些無意義的對話了，交牌吧，定個解決辦法。給你三分鍾思考一下。”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兩人隔著餐桌互相凝視。如果視線有實體，一定可以看到兩股力量在對撞，抗衡，轟然爆炸。
“跟我回家。”
“別再見了。”
良久後兩人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