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車尾燈鄭瑞明胸口突然一陣絞痛，管家趕緊把藥和水遞過來，被他一揮手掃在地上。
“先生愛惜自己！”
鄭瑞明聽不見他說什麼，腦子裏隻有“我們是兩情相悅”“我愛他，想跟他在一起”兩句話反複回蕩。
憤怒代替了其他情緒，鄭瑞明突然一腳把茶幾狠狠踹開，把客廳摔得一片狼藉。最後他站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抽了根煙，摔上門走了。
傭人收拾完客廳把地上撿到的戒指交給管家，管家唉聲歎氣地收好，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靜下來好好過日子。
脖子上的傷口縫了幾針，醫生反複跟鄭嘉成保證，傷口平滑，認真護理的話愈合後不會留下明顯痕跡。鄭嘉成又把人送到酒店，等她洗幹淨身上的血跡。
正式出門時已經很晚了，陳願挑了家附近的泰餐廳吃飯。
“幫我找套房子。”
“買還是租？什麼要求？”
“租，靠近市中心，大平層，樓層高點，裝修簡單點的。”
“好。”
過了會兒鄭嘉成又問：“以後打算做點什麼？”
“跟你談戀愛啊。”陳願笑得理所當然，端著碗冬陰功湯小口慢喝。
鄭嘉成沒脾氣了：“你最好是。”
走出那個家很容易，難的是讓鄭瑞明不再糾纏。鄭嘉成的出現是陳願的機會，有錢有勢，又是鄭瑞明的血緣親戚，不用擔心他被鄭瑞明擰斷脖子，兩個人也抱著各種目的一拍即合。
他們都很清楚接下來要演什麼樣的戲碼，對視的眼睛裏充滿心知肚明的默契，陳願很滿意。
吃完飯鄭嘉成把陳願送到門口，手裏還提了個打著蝴蝶結的大袋子，他遞給陳願：“戀愛第一天的小禮物。”
他走後陳願打開袋子，以為會是個包或者首飾之類的，裏麵卻裝著個漆盒，陳願取出來揭開蓋子，盒裏是一套收藏級的水彩顏料。陳願會心一笑，把盒子放架子上擺好。
這個鄭嘉成，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頑劣嘛。
鄭嘉成動作很快，不出幾天就物色好了合適的房子，陳願過目後馬上安排人幫她搬了家。
房子收拾得很幹淨，一應家具周正整齊，270度的景觀落地窗讓陳願心情愉悅。夜晚陳願坐在窗前，看著遠處高架上的車水馬龍燈光閃爍一個人幹掉了一瓶幹邑。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和鄭嘉成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約會吃飯，隻是地點不再是畫展和高級西餐廳。鄭嘉成脫下西裝穿上運動服就像個普通大男孩，陳願在他麵前也不用偽裝什麼，一切怎麼隨性怎麼來。兩人有時開車去遠郊的山上玩速降，去遊泳館遊泳，去打網球，去馬場騎馬。鄭嘉成帶她去老居民區的巷子裏喝糖水，陳願帶他去大學時常去的小餐館吃餛飩。陳願不知道她和鄭嘉成竟能這麼合拍，兩人的興趣愛好高度重疊，剩下一點不同也在熱切的分享中逐漸消散。有時兩人穿著輪滑鞋在城市裏穿梭，一路都不說話，最後去便利店買瓶水，一起坐在門口抽根煙，仿佛兩個相識多年的好友。
陳願沉寂的朋友圈又漸漸活躍起來，鄭嘉成總能拍到她不經意間自由放肆的笑，陳願很喜歡。她的照片裏也經常出現鄭嘉成，有時是一個踩著滑板的背影，有時是衣服的一角，有時是拿著煙的手。
“我們要是朋友多好。”陳願仰頭灌下半瓶水。
“情侶更好。”鄭嘉成擦去她額頭的汗，幫她解開安全鎖。
“等會兒，路線沒選好，再來一趟。”陳願握住他的手腕，“可是情侶會分手。”
“分手了再做朋友。”
陳願被逗笑了：“你好貪心。”
鄭嘉成穿好裝備：“你A我B，先到的人可以許一個願望讓對方實現。怎麼樣，不算占你便宜吧。”
陳願抬頭看了一眼路線，稍稍歪了下頭：“來。”說著率先攀上第一個岩點。
陳願有點心急，攀上一個sloper時手滑了一下，身形一晃，鄭嘉成馬上停下來看她，她沒有停頓，做了一個smear接著用鞋跟勾住側方的岩點穩住自己繼續向上攀爬。可惜鄭嘉成攀岩技術太好，就算比陳願高了一個難度還是比她提前觸頂。
“這麼拚幹嘛，你要什麼願望？”陳願問他。
“時機到了就告訴你，不會很過分的。”鄭嘉成賣關子。
晚飯前吳媽問先生今晚回不回來。
管家搖搖頭，鄭瑞明這段時間幾乎住在了公司裏，封閉且忙碌，除了工作不過問任何事。隻是公司裏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人越來越多，秘書做事也更加心驚膽戰。他懷疑問題出在那個“家”身上，陳小姐每次都能把他老板逼瘋，他有點擔心鄭瑞明的精神狀態，但有些事不是他能過問的，他隻能撿起地上的文件千恩萬謝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