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餘額令她咋舌。很多,非常多。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夠在這座城市的高檔小區買一套房了。她坐在地上靠著床沿發呆,很快就想通了這是鄭瑞明從前開給她的工資。她笑起來,把卡放好,重新拿起項鏈端詳。
她把鏈子解開,取下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有點大了,她又取下來套進中指。冰冷的金屬卡在她的指間,冷得她一激靈。她爬到窗台邊摸了根煙,抖著手點起來。
抽完煙陳願又爬回來,重新把戒指穿好,戴在脖子上。銀行卡和盒子還是放回抽屜裏,隻不過這回沒塞進縫隙,而是大大方方地放在抽屜中間。
把書也放回書房以後她就沒出來,挑了幾本畫冊坐地毯上看。吳媽端了水果進來,說先生晚上加班要遲點回來。
陳願點點頭,撬下一塊普洱放進壺裏。開水注入,蒸騰出霧氣,她有點心不在焉的,第一道洗茶的水也倒進杯裏喝了。雨水在玻璃窗上淌過,留下蜿蜒曲折的痕跡和一串串水珠,陳願看著窗外,眼神裏沒有焦點。
鄭瑞明回來的時候陳願還在書房,他推開門進來,陳願正抱著書出神。
“看什麼?”
陳願像被嚇了一下,回頭迷茫地看他。
“在看什麼?”
“《善惡的彼岸》。”
“英文版,看得進去?”
“還行,有點頭疼。”陳願放下書給鄭瑞明倒了杯茶,透亮的暗紅色液體灌入杯底,“這批普洱不好,太熟了。”
鄭瑞明喝了一口,醇厚帶苦,沒什麼不好的。
“什麼時候對茶也這麼挑剔了。”
陳願一翻白眼:“不好喝不讓說?”
鄭瑞明去擰陳願的臉,陳願躲閃,他眼尖地發現衣領下的鏈子。
“這是什麼?”
“項鏈啊。味覺不行眼神還不行?”
他用手勾出來,發現這個戒指有點眼熟:“怎麼想起戴這個?”
“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的,就隨手戴上了。好看嗎?”
鄭瑞明認出來了,這還是以前自己送給陳願的。那段時間認識了個珠寶設計師,就托他設計了一款對戒,送給陳願以後兩人都沒戴過,他的那個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戴手上不行嗎。”
他把項鏈解下來,取過戒指戴在陳願無名指上,大了一圈。陳願現在瘦了很多,手指也更纖細,鄭瑞明摩挲著指根鬆動的戒圈:“做一對新的吧。”
“是一對的嗎?”陳願問。
“嗯。”
“做來幹什麼,又不戴。”
“戴啊,以後都戴。”
“算了吧,我不喜歡手上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