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人在哪就好辦了。秘書收拾收拾親自飛去W市繼續調查。
這天鄭瑞明回來的時候管家敏銳地發現了一點不同。這個年過得不太平,小陳小姐以後也不會太平了。一時的執著很難說明什麼,他很了解鄭瑞明。
吃飯的時候鄭瑞明突然對管家說,這幾天把家裏打掃幹淨。
吳媽聽了奇怪,家裏每天都有傭人打掃,還要怎麼幹淨?到管家吩咐她多準備點玫瑰插瓶她才明白過來,小聲問:“陳小姐要回來了?”
管家讓她噤聲,看著鄭瑞明悠然自得吃飯的樣子又輕輕點了點頭。
秘書果然對得起他的工資,不出幾天陳願的住址就發到了鄭瑞明手機上。鄭瑞明大發慈悲地沒有讓秘書直接把人綁回來,而是決定自己過去一趟。去看幾個項目,順便把人帶回來,生意和陳願哪個都不耽誤,鄭瑞明誌在必得。
這種誌在必得持續到陳願在他麵前把門摔上。
“這死小孩。”
陳願湊在貓眼上看了又看才確信站在門外的是鄭瑞明。剛剛把門摔上隻是她下意識的反應,鄭瑞明笑得太陰險了,她一下子有種獵物被咬住後頸的無力感。
鄭老夫人辦事怎麼這麼不牢靠!她兒子給了她什麼好處要這麼出賣我!
鄭瑞明少見的尷尬起來,跟上來的管家遞過一捧紅玫瑰示意他再試試。鄭瑞明一點沒有追人要送花的自覺,別別扭扭地接過玫瑰花敲門。
“願願。”他說,“你先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陳願打開門的時候管家覺得自己準備這束花實在太對了。如果有人捧著紅玫瑰跟陳願求婚她都會看在花的麵子上答應,這是陳願心軟的開關。
她問:“你有什麼事嗎?”
“帶你去瑞士滑雪好不好?”鄭瑞明展露一個他狩獵時的標準笑容。
陳願很好追,他隻要施展一點成功社會男性的魅力,配上溫情的笑容,說一些剛好打在對方心上的鬼話,陳願就會乖乖落入他的圈套。五年前他就是這麼吸引陳願的,他站在弗朗西斯的畫前和陳願大談達達主義的時候這個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就開始變化了。
鄭瑞明是不知道陳願喜歡滑雪的。他知道陳願正在海邊的一家潛店打工,空閑時間和隔壁的教練學學衝浪,於是他理所當然地覺得相似的運動能吸引到她。他想起陳願總是點在臥室裏的一款香薰蠟燭,是冬天森林裏的小木屋壁爐中點燃雪鬆的味道。
那瑞士的雪山就太恰當了。他的直覺很準。
“沒時間,要工作。”
“工作太辛苦了,你都曬黑了。”心疼是真有點心疼的。
長時間在海邊暴曬讓陳願白皙的皮膚變成蜜色,頭發在海水裏泡久了也變得幹枯毛躁。陳願穿著寬大T恤和短褲腳踩人字拖的隨性樣子讓鄭瑞明感覺出一種別樣的生命力,但他還是希望把人養在溫室裏。他有點看不得陳願吃生活的苦,所以三年前他把陳願帶回鄭家,安排人照顧她,什麼也不讓她做。哪能真讓她起早貪黑去工作,被難纏的甲方摁在電腦前拚命改策劃,她就應該睡到日上三竿,蹬了鞋子把一雙腿架在茶幾上,等著吳媽把好吃的送到嘴邊。
“回來吧,好嗎?”
跑這麼遠就是不想回去啊,這人怎麼一點眼色沒有。
“不好。”她說,“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你放我一馬吧,回來。”
“不行,你應該也知道了,我答應老夫人的,不能回去。”陳願拚命找借口。
“什麼時候我媽的話也當聖旨了?收了多少錢?把家底搬空了換你這麼死心塌地?”
“要不還你?放過我吧。”
陳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拒絕的話,鄭瑞明聽得越來越沒耐心,不省事的東西,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亂還不夠,低三下四來找你了還在這兒大放厥詞。
“這幾天我還有事,回去的時候管家會來接你。”鄭瑞明不打算再糾纏,這種混亂的日子他過夠了,他急需回到從前穩定的生活。
等陳願回到那個家,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他把花塞進陳願懷裏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小姐還是不要違拗先生的意思了。”管家留下來幫陳願處理工作和房子的事務。看著陳願心灰意冷的樣子他又開口安慰:“先生想您,日子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