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麼樣(2 / 2)

他連連瞟著沙發上的鄭瑞明。

鄭瑞明不悅道:“你看我做什麼?”

“陳小姐過得還行,您不用太過擔心。”

“不要隨便揣測我,誰擔心她了。”

管家是看著他長大的,見慣了他的倔強:“是。婚期將近,您注意身體,早些休息吧。”

鄭瑞明生氣了,怎麼一個兩個的講話都這麼不中聽?他一口喝幹杯裏的酒,把杯子丟在茶幾上上樓了。

管家看著他的背影歎氣,這麼大人了還這麼強,死要麵子活受罪。

鄭瑞明不再來了,陳願平靜了一段時間,上回那神出鬼沒的真把她嚇了一跳,要不是交了三個月房租她都想連夜搬家了。

管家找來的時候又把陳願嚇得不輕,她想這是幹嘛呀,她隻是不想去畫廊而已,現在還要綁著她去嗎。

她狠了狠心走上前去,管家沒給她傳達任何鄭瑞明的思想,隻是遞給她一個紙袋。

她打開一看,是一兜子藥。

原來是來救我狗命的,是親人。

這事情連鄭瑞明都不知道。陳願是個病人,她有嚴重的躁鬱症,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久到她可以完美地扮演一個正常人。住進鄭家以後她怕被發現就擅自停了藥,隻在病情嚴重的時候斷斷續續地吃藥。其實沒這個必要,鄭瑞明不常回家,藥就放在床頭抽屜裏他也不會發現。隻是陳願實在心虛,覺得自己欺瞞了鄭瑞明,若被他發現自己是個難搞的精神病大概很快就會被丟出去。

但病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停了藥以後更加。傷心,失落,無法入睡,亢奮,衝動,憤怒,要掩飾起來很難。管家在宅子裏日夜陪伴,盡管陳願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有一次給自己抽血的時候被管家撞個正著。

自殘這種事早就被她放棄了,鄭瑞明隨時會回來,她不能像以前一樣把自己弄得渾身青紫,也不能在胳膊上劃出血淋淋的傷口,她隻能選擇創傷最小的方式。陳願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給自己紮針,看著血從自己身體裏汩汩流出去的時候她覺得找到了新的救贖自己的方式,放完血以後的虛弱感讓她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千萬不能聲張,管家心軟,可以勸他包庇自己。於是她扯下針頭,任血淌滿了胳膊,走過去拉了拉管家的袖口,斟酌著三言兩語交代了自己的病情,求他對此守口如瓶。

從此這成為了她和管家之間的秘密,陳願不方便去醫院開藥的時候管家還會為她代勞。

管家是心疼陳願的,在這個家裏他甚至更願意站在陳願這一邊。

所以管家什麼都沒說,隻是給陳願一袋藥,他知道這幾個月陳願不會好過,帶走的那些藥她應該早就吃完了,如今這個工作也不會有錢負擔得起昂貴的藥物。

離開的時候他說:“祝陳小姐安睡。”

陳願的一點情緒像被風暴席卷了,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蹲在原地大口灌著奶茶,喝甜的,甜的能讓心情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