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用了早膳,丫鬟上了茶水,溫氏坐在花廳的美人榻上,見著這個早該起身離去的小兒子。
秦懷慕此刻還坐在那裏悠閑的喝著茶。
“我說,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溫氏眼神頗無奈的看向他。
秦懷慕喝茶的手頓一頓,抬眸看過去。
一雙墨眸裏閃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母妃,秋天快過去了,園子裏,你特意讓花匠栽種的名貴花木,再沒人去賞,可浪費了——”
秦懷慕唇瓣微揚,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溫氏眉眼微挑,什麼時候她辦不辦宴這種事,他都要過問了?
想到寧家的那個小姑娘,溫氏了然的點了點頭。
“對,你不說我都快忘了,看我這記性!”溫氏拿著帕子的手撫著額角,轉頭看向一旁的溫嬤嬤,朝著她擠了擠眼睛。
溫嬤嬤拿著帕子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咳——母親記起就好,兒子還有些事兒,就先回了。”秦懷慕不好意思的咳了咳,起身朝著溫氏長揖告辭。
看著大步離去的小兒子,那個背影怎麼看都帶著點慌亂。
“嘿——你看他,怎麼就那麼別扭呢?”溫氏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娘娘,別這麼說,二哥兒好容易有心儀的姑娘,您笑的這麼大聲,要讓哥兒聽著了,得惱您了,到時候人跑了,您又抓不住他了。”溫嬤嬤一張老臉,強忍笑意的勸道。
溫氏止住笑意,上次見過小姑娘,她也喜歡的緊,怎麼看,都比那寧思雨強。
從前看著喜人的小團子,如今心高了,瞧不上她兒子,隻是礙於女子的名聲不好說退親罷了,若隻是口頭承諾倒也罷了,難就難在兩家交換了信物,這就不止是個玩笑了。
寧思雨的心思,在圈裏子,怕都已經心知肚明了,隻是——寧府到底沒有提出來,她也不好冒然去說退回信物。
可要是——就這麼跟陳氏說讓寧子昭嫁過來,又不妥當,顯得太過隨意,輕視了人家姑娘。
這個自有她兒子操心去!
看她兒子那樣,怕是真的惦記上了,她不管,隻要別委屈了人家小姑娘,她配合他也無事,但要是那小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她定饒不了他!
這天一早,寧子昭準備先把幹了的花瓣做成口脂。
阿真將幹透的花瓣收起來,放在潔淨無水的瓷器中。
主仆兩人一人拿一個石臼,慢慢地將它們研磨成細粉,等全部磨完,再細篩一遍,把略粗些的花粉篩出來。
篩好的細粉,分裝在小瓷瓶中,加入適量的用花和茶油浸泡出來的花油,將它們攪拌攪拌。
小瓷瓶放在專門做口脂的精致小爐上,在底部放上小蠟燭,往裏丟入幾顆小蜂蠟,等到蜂蠟溶解,再攪拌均勻。
所有的瓷器工具都是事先煮過一遍的,做了簡單的消毒。
做好的口脂隻需放在一旁等待冷卻凝固了就可以了。
等將所有的口脂都做好了,寧子昭不由輕呼了口氣。
那麼多花瓣,就隻做出了八小瓶。
寧子昭拿起其中一個凝固好了的,用小刷子沾了點兒,在手背上試了試,顏色是淡淡的粉色,看著還不錯。
拿了一瓶給阿真,其餘地全都收在了小匣子裏,準備給寧萱琪兩瓶。
免得那磨人精時不時就來找她要。
“姑娘,大娘子來了,老太太說讓您過去一趟。”宋嬤嬤走進來,溫聲說道。
寧子昭眼底帶著一縷詫異的看過去。
“嬤嬤可知,是因為何事?”
她自從中秋家宴後,就一直沒有見過陳氏,今兒怎麼想起找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