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琮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

“我送你。”

“你?”孫月疑惑道,“你不行吧?剛才不是喝了酒嗎?”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拿了兩杯酒過來的,喝酒怎麼能開車?

傅琮聽了這話,緩緩地湊近她的臉。

“我喝沒喝酒,你剛才嚐了那麼久,都沒嚐出來?”說著,他低頭將自己的唇送過去,懸停在離她的紅唇一厘米的位置,“要不,再讓你細品品?看我到底有沒有酒味?”

這……當她是酒精測試儀啊?

孫月窘得瞪大了眼,小心翼翼地躲閃著他湊近的臉。

“沒……沒喝,你沒喝,不用再品了。我們回去吧,麻煩傅先生了。”

傅琮笑著退開,給她讓出一個舒適的距離。

他帶著孫月,兩人悄悄地從後門走向後院,去白家後院的停車場裏,找自己的車。

白家這座宅子裏,本來是安排了幫客人泊車的工作人員的,不必客人自己親自去停車,也不必親自去取車。

隻要把車鑰匙給他們,自然會有人幫你把車開到門口。

但是,他們這是要趁主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不好驚動太多人。

孫月今天穿著長裙和高跟鞋,步幅無法邁得很大,走得也不快,隻能小步小步地移動。

傅琮便照顧她的速度,慢慢地扶著她的手,緩緩而行。

從酒會的方向,隱隱傳來音樂聲。

仿佛是樂隊剛剛換了一首婉轉悠揚的曲子,人群的情緒似乎也被這音樂撫慰,平靜了不少。

兩個人並肩攜手,步行在月光裏。

周圍響起蟲鳴聲,與音樂唱和。

傅琮看著這短短的一段路,花蔭樹影,月色生輝,真希望永遠都走不完。

其實剛才,他本可以讓孫月等在門口,自己先去把車開出來,再去接她。

這樣更節約時間,更有效率。

但不知怎麼,他內心裏卻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

哪怕這樣緩慢地走,一小步,一小步,每一步都踩在月色裏,永遠也走不到頭。

時間仿佛被一點一滴地浪費著,又仿佛被鐫刻在心裏。

不,怎麼能說是浪費呢?

他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來準備此刻的相遇。

二十幾年的孤寂,換此刻的相攜相伴。

上天是公平的。

遺憾的是,路太短,且有盡頭。

他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車,扶著孫月上了副駕駛。

孫月還不忘禮貌道謝:“傅先生,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