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半天,張主官還是決定在不牽連自己的前提下幫幫忙。以他對趙二虎的認知,事情也許還沒結束。

“我看沒這個必要了吧。”

李主任皺皺眉

“協助調查已經結束。剩下的問題理應由區裏審訊。”

“轄區衙門自然要服從區裏的決定。”

張主官笑笑,轉頭對副手吩咐

“把相關涉案人員,以及全部文字記錄全都交予李主任帶走。”

“老張,你什麼意思?”

哪怕眼皮子淺的李主任這時候也聽出不對勁,寒聲質問。

張主官從兜裏掏出一盒牡丹,右手倒拿煙盒衝左手手掌一磕,用中指食指夾出一根塞到嘴角。

把煙放回口袋,又從另一個兜裏拿出火柴,刺啦一聲劃著,向下控控,待得火勢大起來,才湊到嘴邊點燃香煙,然後快速抖手熄滅火柴扔到地上。

快速砸吧兩口,煙頭明滅間深吸一口氣,略作回味緩緩吐出淡淡煙霧。

從容的在眾人注視下完成這套動作,才緩緩開口,語氣淡淡的回應

“李主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這是推卸責任!”

李主任可沒有這樣的城府,話越說越直白。

“你作為GCD員的擔當呢?”

麵對指責,張主官依然沒有太多表情,淡淡問道

“李主任,怎麼你越說我越糊塗?”

“你裝什麼傻,街道衙門才是這案件的主審,你全部移交是什麼意思?”

張主官不鹹不淡的回懟

“謝謝李主任提醒,不然我還真忘了呢。”

“你…”

李主任被懟的無言以對,隻能憤憤的坐回去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替犯罪分子開脫的。”

“李主任慎言。”

張主任臉色一肅,眼神微冷,語氣也隨之加重

“這些話可是要被記錄在案的。”

剛剛坐下的李主任猛的站起來,想反駁又不敢,他隻是眼皮子淺又不是傻。不反駁難道要認慫?

沉默一點時間的副手突然開口:

“李主任,我們張主官也是秉承不冤枉一個好人的原則,並不是替犯罪分子開脫。”

稍微頓一下,見張主官臉色緩和,又對趙二虎以及記錄人員說道

“趙二虎,你覺得冤枉?那現在就給你辯駁的機會;記錄人員一定要重點記錄案情有關的任何細節。”

重點記錄案情相關,潛台詞就是兩位領導的鬥氣屬於無關內容可以不要記錄唄。

李主任肯定不是張主官的對手,這點趙二虎早有預料。

案件既然是街道衙門主審,想提到區裏要麼是上麵下文件,要麼是下麵打申請。

不管那種方式,前提都要作為審理主體的街道衙門主官簽字。這是權利也是責任。李主任想簡單粗暴將趙二虎帶走,主要責任卻留給作為審理主體的衙門主官。

這種事情也時有發生,下官為上官背鍋的案例比比皆是。可張主官跟李主任明顯不是一條線上的人,而且他也沒有違反原則的強硬幹涉或者包庇的言行,隻是讓趙二虎把問題都交代清楚,這就立於不敗之地。

腦子反應快的,一眼就能看透這門道,不會多說話,也就不會有後麵的扯皮。

李主任隻考慮自己的利益,完全不在意張主官要承擔的風險,最終隻能搞得自己灰頭土臉,下不來台。

但是這個副手的行為讓他捉摸不透,作為衙門副手,如果他有心偏向李主任,剛剛倆人的扯皮他是有機會反將張主官一軍的。

然而他卻一直保持沉默,隻是在僵局的時候給李主任遞了個台階;這個台階恰到好處,鬧大了的固然李主任丟臉,張主官也得在區裏留下個頂撞上司的印象。

“趙二虎,你是怎麼知道石頭是三角形的,說!”

趙二虎還在琢磨局勢,副手再次切換到問案狀態。

“我當然知道,因為天井裏就隻有那一塊是石頭。”

李主任以為抓到漏洞,興奮的又一次站起來。

“你這是承認了石頭是你放得?還敢說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