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等到雪下的小了一些便回來了,蘇止兮的房中透著隱隱約約的燈光和一個坐在窗前的剪影。
彩蝶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想著天冷會不會是蘇止兮的腳傷複發了,睡不著。便著急的將身上的鬥篷隨手掛在手臂上,拖著被積雪弄濕的裙擺往樓上走。
一邊又暗自懊悔,不該讓艾文她們幾個回去休息,讓蘇止兮沒人照顧。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彩蝶敲了敲房門沒有響應,她便推門進去,屋內暖黃的燈,壁爐裏燒著火,蘇止兮的腳被厚厚的毛毯裹住。看樣子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身上披了一件很保暖的小毛毯。
整個人被裹的像個小粽子。
彩蝶覺得又好笑又心酸,蘇止兮手裏捏著一根繡花針,眼睛盯著她眼前的繡品。彩蝶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她拿起過繡花針了。
作為世家大族的嫡女,琴棋書畫須得樣樣精通,否則未來夫君便會覺得你無趣。
作為世家大族的嫡女,女紅須得出眾,否則出嫁時候自己繡的紅蓋頭被外人看見就會被嘲笑。
蘇止兮討厭這樣的規矩,也討厭拿針去繡花,她喜歡在雁門的日子,所以她覺得針是可以拿來救人,也可以拿來殺人的,不是拿來做繡花這種非常沒用的事情的。
但在逼迫下,她還是學的很好。
彩蝶從小跟著蘇止兮,從未見過她主動拿起過繡花針繡花。
彩蝶輕手輕腳的過去,喊了聲,“大小姐,天這麼晚了,早些休息吧。小心熬壞了眼睛。”
蘇止兮揉了揉眼,將繡品舉在燈光下看了看,“你回來的正好,你看這隻不死鳥的眼睛,我怎麼都繡不好。”
彩蝶說道,“大小姐用的是蘇繡的繡法,最是費眼,費心神。若是不好好休息,這眼睛是最容易熬壞的。”
蘇止兮眨眨眼,果然覺得眼睛酸澀,一時之間隻想著把香囊繡好都沒怎麼注意,她把手中繡了一半的繡品放在一邊,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
彩蝶隻瞧了一眼便知道這繡品是給誰的,在中原,送男子荷包是表達女子的愛慕之意。多喜歡在荷包上繡鴛鴦,竹子,連理枝。
而不死鳥是西方這邊的故事,是之前德文公爵給大小姐講故事提到的。用的還是大小姐覺得最麻煩的蘇繡,如此能讓蘇止兮費神的人,彩蝶在帝國還真得不到第二個人選。
一邊說著要回去,其實動心的比誰都快,還死要麵子不肯承認。
彩蝶鋪好床,“大小姐,可以休息了。”
蘇止兮大概估算了一下,她回中原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完成個荷包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便聽從了彩蝶的建議打算上床休息。
她一動才發現,德文把她裹的太嚴實了些,她剛站起來就跌回座位上。活像個被硬生生撐大的小胖子。
彩蝶愣了下,捂嘴偷笑,一邊走過去幫蘇止兮把身上的毯子扯開,一邊說道,“公爵大人,當真是怕大小姐冷著了。”
蘇止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