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吾父
掌握了牛富通敵的證據以後,戴老板馬上將這起案件對桂永清進行了通報,由海軍方麵親自出麵抓人,這樣做也是南京方麵有意給海軍的麵子。
要說這牛富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夥,他雖說貪婪但是並不愚蠢,感覺到風聲不對,他也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其實牛富心裏清楚這賣國通敵的罪名,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殺無赦的,如今擺在麵前的隻有一條路了,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對自己下手趕緊跑路。
為了提高自己逃跑的成功幾率,老婆是不能帶走的,但是錢還是要帶上的,多年的官場打拚,讓他深深的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
所以他現在要行動了,這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桃紅這個尤物他實在是舍不得,但是常言道妻子如衣服,隻要自己保住性命,跑到日本人哪裏,將來日本人得了勢,自己還怕沒有衣服穿嗎。
這幾天牛富就開始研究逃跑計劃了,首先他選擇的還是從水路出去,原因很簡單水路他比較熟悉,同時布雷艇上的軍官,都是他的部下,牛富在給自己疏通逃跑路線就方便多了。
還有就是布雷艇是要經常去,江防外圍布雷的,這無異於給他大開方便之門,等這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後,牛富獨自站在船頭,遙望著自己家的方向眺望良久,然後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有朝一日老子還會回來的。
今天我牛富失去的東西,將來你們要加倍的給我還回來,金錢名譽地位女人一樣也不能少,卻不知道牛富的這些小動作,早就被戴老板給盯上了。
當然戴老板也已經算到了牛富,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一定會狗急跳牆,並且利用自己的職權從水路逃跑,所以早就先期做了準備,提前編織好了一張大網,就等著牛富自己鑽進來了。
就連牛富用錢買通的布雷艇,也是一場請君入甕的戲碼,而戴老板早就安排好了人員,準備甕中捉鱉了。
就在戴公運籌帷幄之際,趙崢嶸突然收到一封家書,其舅父有書信傳至,趙崢嶸其父病危,千裏烽火家書萬金,聞其噩耗肝腸寸斷,念其舊日父子情深,趙崢嶸百感交集不能自已,但是現在身在蘇滬,離家萬裏之遙,雖有乾坤之誌,然鯤鵬萬裏,展翅扶搖,唯人卻不能一揮而就之。
趙崢嶸收到舅舅的書信,內容講的是父親病重,盼兒速歸情甚篤,其音了了其情切切,其父子情深生離死別之情躍然紙上,這封書信此時能送到趙崢嶸的手裏,卻也實屬不易,因為在這個烽火連天的年月,尤其是在東北已經淪陷,家鄉以在日本人的鐵蹄之下,這個時候能收到一封家信,也確實是難能可貴了。
趙崢嶸收到信件後百感交集,回想尊父當年之往事,一瞬間曆曆在目不敢忘懷,記得兒時其父之嚴訓由在耳畔,為人要上對天地有敬畏之心,下對至親有羔羊之報,如今念及過往今日思之,雖說羔羊有跪母之恩,雛鴉有返乳之意,但崢嶸自檢雖為人子但覺深有不足。
今夕聽聞噩耗,深感為人子者不孝至極,上對國家無尺寸之功,下對父母無膝前盡孝之勞,真乃為人子者之大不孝也,如今思之崢嶸實屬,不忠不孝之輩,細思量此乃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幸得聽聞曾有長者言,為子女者理當及時盡孝,為量力而行,為人在世都有潮起潮落,三窮三富到老而已,其富貴榮華一世無憂者甚少,其苦海坐舟慘度人生者多也,其前生前世其福分無量至極者也稀之,但為人子者禮當承歡膝下,為父母養老送終,此乃天道也。
崢嶸細思量之,人之初必是父精母血幻化而成,豈是草胎泥塑幻化而來,其母有緣其父有根,到此人間經曆千難萬險,皆是前世之緣後世之果,但人間滄桑世間萬象,屬實讓人斷腸,細思量為天地人君親,為父母之恩無以為報,常言道落草之恩斷指可報,養育之恩無以為報,父子之情有如山嶽,豈是結草為環化為牛馬可報之。
今朝聽聞噩耗,其心倍感焦慮,遙想當年父子情深,不勝感慨,想起兒時年幼家父帶兒嬉戲之時,柴門羅雀田野捕蟲,但不過朝華幾十載,悠悠春秋幾度,如今卻要陰陽兩隔在世為人,不覺間心搓若割淚眼雙懸,實乃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