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這一百年來,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終日以酒為伴,直到遇到了林小平後,自己陰霾籠罩的心中,方才有了些許光亮……
為此,陸執樸更加不願重蹈覆轍,讓身邊重要的人再次死在自己跟前,於是他放低姿態,恭敬道:“前輩,您也是一代梟雄,雖然不幸落得如此下場,但也不該拉旁人下水呐!這孩子身世悲慘,況且並非我輩修道中人,您得到他的身體,也沒多大用處,望前輩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吧。貧道定然設法幫您尋到一具合適的軀殼,您看如何?”
滄淵嗤之以鼻道:“哼,晚啦……那日,老夫與你在湖底洞內交戰,被你將元魂珠給擊碎了,現在隻能和這小子的魂魄共用一個身體。這小子毫無修為,魂魄原本就孱弱不堪,又被老夫元魂珠爆碎的餘波將魂魄震傷,恐怕要不了幾日,便要魂消魄散啦!待到他魂魄消散,老夫正好坐享其成,現在想讓老夫收手,你在做夢麼?”
陸執樸知他所言不虛,可那日他也是無奈之下才下了重手。當時,若是他再晚上幾分,隻怕這老魔頭就要完全將林小平的魂魄給吞噬了。到那時,就算是天帝親臨,恐怕也不可能在將林小平給救回來了。
但是聽到滄淵竟想坐享其成,陸執樸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嗬斥道:“你這老魔頭,簡直敬酒不吃吃罰酒!當真以為貧道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滄淵不屑道:“臭道士,你狂什麼狂?你以為老夫怕了你?想當年,老夫縱橫天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若是老夫全盛時期,你又怎是我的對手?”
“你說的沒錯,可惜你現在不過是條喪家之犬!連自己的軀體都沒有,還敢大言不慚?”
說完,陸執樸抬手將一道靈氣灌進林小平的體內。立時便聽到名叫滄淵的魔族老者發出一聲慘叫,隨後便怒罵道:“臭道士,你他娘的,又來這招……啊……啊……啊……”
這三日裏,那老魔頭也不知被陸執樸這一手教訓了多少次,每次都能將滄淵給折磨的哀叫連連……
就在,陸執樸再次抬起手來之時,滄淵連忙喊停,歎息道:“哎……不是老夫不想放過這小子,隻怪你當時打碎了老夫的元魂珠,導致老夫如今無處可依,若是能有一處棲身之地,老夫也不至於跟這小輩為難不是?”
林小平聽到事情似乎有所轉機,緩緩轉過頭,望向身後陸道人,原本暗淡的眼中,立時泛起了些許希望的光芒,……
陸執樸聞言,立時想到此前收納袖袍中的蛟珠,頓時豁然開朗,一拍腦門後,感慨道:“嗐,貧道咋地將這事給忘了……這個好辦,呐,你先進入這蛟珠之中!”
說罷,從袖袍中將一顆通體赤紅的蛟珠給掏了出來……
“這小子,如今魂魄虛弱,周身經脈又被你我的靈氣給震毀了,若是老夫現在離體,恐怕他立時便要氣絕身亡!不如先讓他將這蛟珠吞下,老夫再將魂魄歸納其中,同時也好助他穩定魂魄!”
陸執樸聞言立即明白他的心思,怒罵道:“放屁,幫他定魂需要你幫啥忙?你豈會不知,貧道來雷嶽的目的?分明就是你不想出來!怕我等你出來了,將你打的神魂俱滅,是也不是?”
滄淵聞言,很光棍的嗤鼻道:“沒錯,老夫是擔心被你算計,所以老夫打死也不出去。要麼就讓這小子將蛟珠吞了,要麼大家一拍兩瞪眼!但是,老夫好心提醒你,別以為得了雷嶽的安魂草,你便能救得了這小子!”
陸執樸見他執意不肯出來,氣的老臉通紅,立即便要施法教訓他,卻被林小平攔住……
他張了張慘白幹裂的嘴唇,顫顫巍巍地伸出左掌,虛弱道:“老頭,沒事兒,把蛟珠給我吧!我相信老前輩,他不會害我的,如今我倆同病相憐,我若死了,他也沒了宿主,到頭來還是一死而已。”
滄淵聞言,放聲笑道:“哈哈哈哈……還是這小子識時務,小家夥倒是不笨……”
陸執樸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少年那堅定的眼神,歎息了一聲後,將蛟珠遞到他的手上……
林小平一把握住,隨後幹脆地吞入腹中,周身立時泛起一陣紫光,接著又逐漸淡去,滄淵的魂魄立即鑽入蛟珠之中,而那顆原本赤色的蛟珠則縈繞起淡淡紫光……
“好啦!趕緊去摘安魂草給這小子服下,在此之前,老夫先盡量將他魂魄穩住!”
林小平頓覺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又倒入陸執樸懷中,口中喃喃道:“老頭,我口渴……”
陸執樸不忍瞧他,解開腰間的葫蘆遞到他的嘴邊……
林小平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起身體,張嘴啜飲了一口後,勉強支起一個笑臉,“哈……原來是水啊……我還以為會是酒呢……你的葫蘆裏不是一向不裝水嗎?”
陸執樸眼神慈祥,輕輕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微微笑了笑,沒有言語,而是雙足猛夾了一下胯下的異獸,鹿蜀吃痛,立即朝著雷嶽山上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