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忿道:“你父親屍骨未寒,你就要分出去?”
馳勇將軍挺直跪著:
“母親,孩兒不孝!愧對父親,愧對母親。
孩兒上沒榻前伺候父親母親,下沒教養女兒,實屬罪大惡極。
無顏繼續留在母親身邊。”
老夫人聽他此話,冷哼一聲:
“你遠在邊關,沒伺候父母,你的兄弟替你做了,不跟你計較。
你沒教育好女兒,府裏替你教養了。
隻是你的女兒太過卑劣,國公府也是有心無力。”
馳勇將軍抬頭,看著上首坐著的嫡母,當著本家叔伯、族長的麵,一字一句道:
“我的女兒即便卑劣,也是出自國公府。
斷沒有國公府教養不好的道理,母親此話,有失國公府顏麵。
況且我女兒無任何品行不端之處。
當初祝家落難,我女兒身為祝家長媳,不離不棄。
與國公府斷絕往來,那是怕祝家連累國公府。”
“既然品行高潔,那她為何不經長輩允許,私下與祝家和離?”黃大爺忍不住道。
“大哥,她和離是我做的主。”馳勇將軍道。
“你?!”黃大爺自是不相信的。
“想必大哥是聽了流言,才知她已經和離。既然二人不睦,為何一定拴在一起?”
“你以為我會信你所說?”
“大哥不信亦無妨,她的婚事不影響我要分家。”
“你父親剛下葬你就要分家,不怕你遭世人唾罵?”老夫人冷聲道。
馳勇將軍臉上,已無庶子卑微之態,
“我一個身在千裏之外的庶子,要分家還怕遭人唾罵?
我就一個女兒,在國公府外頭跪了三天,你們不讓她進門給祖父磕個頭,就不怕遭人唾罵?
你們聽說她和離,便不讓她進門,卻給祝家發白事帖子,不怕人唾罵?
你們不怕人唾罵,我怕。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卻護不住她,連給她祖父磕個頭都做不到。
分了家,我好帶她回西北。”
老夫人聽的此話,怒聲道:“既然不往來,為何她執意要踏進國公府的門?
口口聲聲為了祝家,為了國公府。
笑話,我國公府需要她來維護?
祝家怕是也不要她了吧。
我們給祝將軍發白事貼,就是為了緩和兩家之間關係。
誰曾想,人家根本就不願搭理咱們。
怕也是厭憎了她!”
“母親莫要再提起祝家,是他們沒福氣。”馳勇將軍自己偏要往祝家身上扯,
“他厭憎的不是我女兒,最多是我這個,隻做到副將的父親罷了。”
老夫人滿眼的厭惡和恨其不爭,端起茶盞,喝口茶水順氣。
小的當初鬧的滿城風雨,執意要跟祝家去那蠻荒之地。
好歹熬到人家起複,剛坐上將軍夫人,卻偷偷與人家和離,私自搬出將軍府。
老的明知女婿升官加爵,卻不教導女兒如何拉攏夫君的心。如今倒好,自己進了人家麾下,任人揉撚。
女兒不爭氣,性子執拗又不識時務,真是一脈相承,隨了這個沒眼色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