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喪期中,黃之桐離開城裏去往鄉下田莊,開始逐一查賬,並沒有驚動京城的總管事。
離開兩年,她和父親都不在京城,有的莊子管事開始做手腳,出現的問題還不少。
管事們沒想到,她能在此期間來查賬,甚至連假賬都沒來得及做。
也沒有想到,從前溫和不出聲的姑娘,經過祝家變遷,竟然變得如此幹練。
出入農田、畜棚、山林毫不在意,不嫌累,不嫌髒。
教訓起下人也毫不留情。
黃之桐覺得,京城她來的太少了,才讓那幾個人有了可乘之機。
吩咐了總管事之後,立即懲戒了那些人。
打完之後,該送官送官,該攆的攆,她一點兒也沒心軟。
馳勇將軍一個庶子,她是個和離的女人,又都不在京城,若不狠一些,以後難以服眾。
這種事情若再發生,他們的家業怕就不好守。
又去看了她留下的嫁妝器皿,仔細盤查,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
在此期間,消息不斷,但都幾乎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無非國公府的喪事辦的隆重體麵,連皇家都出麵吊喪;
馳勇將軍默默無聲,在靈堂守靈;
國公府再沒人提起五姑奶奶。
直到國公爺葬禮結束,他們才準備回城。
馳勇將軍作為一個庶子,本分的跪在靈堂裏,他能為父親做的寥寥無幾。
父親的喪事,他有資格參與的,隻有跪在靈堂守靈。
即便女兒在門外磕頭,他也沒有權利請她進來。
國公府,他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直到喪事結束,他身邊的隨從,去賬房要看一眼帛金簿。
將軍在國公府的人情往來不多,但西北同僚的,他們總要知情,便於平日的往來。
都是下人,府裏的賬房同他的隨從開玩笑:“再看也沒有用,庶子的進賬都是府裏的。”
他的隨從回懟:
“進項是府裏的,出去的是可是我們將軍的,總要記清楚人家送了多少。
以後人家有紅白喜事,我們好替將軍去禮金。”
賬房拿出帛金簿,開始翻找西北軍的帛金,卻發現榮西道大營來了不少人。
隨從不知道,該不該把榮西道大營的人抄錄下來,因為此時西北軍,已經被編入榮西道大軍。
賬房卻篤定道:
“榮西道大營不算你們將軍的。
我記得清楚,因著是我書寫的。
榮西道都督是祝家長子,而祝家的白事貼,是送信給威源將軍府的。”
“簡直荒唐!”連隨從都看不下去,
“我倒要看看威源將軍府,是以何身份來的。”
他們翻遍幾本帛金簿,都沒有找到威源將軍,也沒找到都督名字。
祝家無論是誰,都沒來!
消息很快在府裏傳了出來。
馳勇將軍覺得羞愧難當!
更加堅定自己的打算,
跟嫡母提出了分家。
許多人家的庶子,在父親去世後,都會被分家出去單過。
但馳勇將軍做到戍邊副將,俸祿豐厚,在外有朝廷地位,在內沒有家眷開銷。
這麼一尊有權有財的菩薩,老夫人當然不會同意他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