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瀾瞟了一眼她自己繪製的輿圖。

放下碗筷提醒道:

“輿圖莫要畫的那麼詳細,路上萬一叫別人瞧見了,招惹是非。”

黃之桐有些可惜:“有了輿圖,心裏才有方向感,不然覺得糊裏糊塗的。”

“你隻管坐在馬車裏就好了,要尋方向作甚?路上有馳勇將軍,再不濟都交給山峰和山石。”

黃之桐一時不知該怎麼跟他說,便也不爭辯。

隻是瞧著地圖想著如何再簡便一些。

聽祝景瀾道:“遇到你不認同的,或者覺得別人無法理解你的事情,你總是這樣默默的不出聲?”

“嗯?”黃之桐一時還沒明白他說什麼意思。

祝景瀾站到她身邊,思忖道:

“有時候,我隻是說有時候,覺得你是處於一種遊離狀態,仿佛不太能融入身邊的生活和人群。

不管別人作什麼都不太能影響到你,或者說你根本不在乎身邊的人在做什麼,說什麼。”

“怎麼可能?”黃之桐不假思索道。

“可能是我誤會了。”祝景瀾覺得自己有些冒失。

曾經她為了護著小滿,可是敢同五大三粗的男人對罵,為了替芒種出氣,敢不知輕重的對世子李征下毒。

黃之桐回想,自己好像有時候,有點懶得跟別人計較些什麼。

可是真沒仔細分析過自己,也沒想過別人說什麼做什麼,能影響自己的情緒。

但是融不進這個這個世界,她是知道的。

沒辦法,誰叫她對自己的前世,記得那麼清楚。

叫祝景瀾看出來了?不應該啊,她表現的沒有這麼強烈吧。

黃之桐沒有慌張,朝祝景瀾莞爾一笑:

“可能因為我比較超凡脫俗,脫離於塵世之外。”

“那麼對我呢?我可是這塵世間的凡夫俗子。”祝景瀾追問。

黃之桐低頭勾了勾祝景瀾的手指,又抬頭看他,含笑道,“我為了你,留在這塵世間。”

祝景瀾攥住她的手:“當真?”

黃之桐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這次沒有敷衍:

“我就是一個人做主習慣了,外出的時候,就想著要自己把握行程。

你提醒我主意輿圖的安全,我應該感謝你不是嘛,有什麼好跟你爭辯的。

而且,你跟他們不同。”

祝景瀾聽到這裏,心裏暖融融的,

拉著她的手想送至唇邊,才記得屋裏還有她的丫鬟,到底又放下,盯著她滿意的笑著。

又想起她到京城後的安排:“二叔已經回京就職,住進了將軍府,隻怕你住進去反而不妥當。”

“今日西漫過來,她已經遞消息回京城,我住她當初陪嫁的宅子。

再說也住不了幾天,我還要去城外的莊子待幾日。”

“李征過些時日也回京城,若在京城有需要,我讓他出麵。”祝景瀾不知道黃之桐能不能接受。

“不用,我就回去幾日,能有什麼需要。”黃之桐覺得沒必要驚動太多人。

祝景瀾有些歉意,

“榮西道分劃土地,西陵王已經答應。明兒我得前往陵王,從陵山開始。

馳勇將軍來,怕是不能陪同,你們走,我亦無法相送。”

黃之桐不以為然道:

“你大營剛建成,事務繁忙,自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