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桐早已跑進了臥房。

再出來時,換好了女裝,端來一壺茶水,儼然做好了聽書看戲的準備,“快說,你怎麼自殘的?”

“黃之桐!你就不能善良一點?!這德性跟老祝越來越像!

不該先問問結果,或者身體怎麼樣嗎?”杜守恒埋怨。

黃之桐先自顧喝了一大杯茶,喘口氣才說道

“你能活著回來,說明事兒成了,無需再問了。得知道你用什麼法子自殘,才能知道你身體怎麼樣。”

杜守恒卻有些慚愧:“能威脅到父母的,隻有自己的身子。”

“絕食?”

杜守恒臉色黯然,“起初我請姐姐們都回府裏,加上哥嫂一起勸說國公爺和老夫人,但他們還是不同意。

甚至挨了家法,他們也沒鬆口。

後來我帶著傷在跪祠堂,便開始絕食,第六天的時候,母親扛不住鬆了口。”

“他們還是愛你的。”黃之桐歎道。

杜守恒承認:“國公夫人三十多歲才生了這個杜守恒,自然是疼愛的,年輕時又死而複生過一次,太害怕失去了吧。”

“你是拿捏住他們的軟肋了。”

“國公爺還執拗不肯,後來工部尚書都出麵了,又怕驚動皇上,他無法太堅持。最終爺算我的才華也幫了大忙。”

“嗯,你有才華!”黃之桐撇著嘴給他點讚,“你這有才之軀何時能上工?河道工地我要頂不住了,那些人沒個主心骨可不行。”

杜守恒有些為難:“就是我這身體啊,好像斷食後遺症還挺嚴重。”

“這麼多天還沒好?”

“本來好了一點,但路上又糟蹋一陣子,方才在趙府,趙大嫂子好心叫人端了一碗大補的雞湯給我。

我怕西漫擔心,咬牙喝了,結果出了府,吐的一塌糊塗,這才趕緊尋了過來。”

黃子桐責備道:“你何苦來呢,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那得找郎中調理啊,清明是個半吊子,不行的。”

又急忙吩咐立夏:“去叫小滿熬一碗米粥來,熬的濃濃的,隻要上麵的濃湯。”

立夏回道:“姑娘,小滿已經去熬了。”

杜守恒解釋:“去看過盤離了,他醫館裏有些忙,說晚上來給我仔細瞧瞧,叫我先吃些清淡的。

不過官舍裏進出都要登記,食物用品也要登記,而且人多眼雜,所以隻能跑你這裏來。”

黃之桐熱心道:“我這裏地方大,你和小東子住西院也可以,先調養幾天吧。”

杜守恒起身,給她鞠躬道謝:“黃之桐,感謝你!”

“這點小事還值當鄭重其事的感謝啊?”黃之桐覺得好笑。

“我走後,西漫的事兒也謝謝你,不知道怎麼表達感謝。”

黃之桐趕緊讓他坐下:“朋友不就是關鍵時候挺身而出的。”

杜守恒抿著嘴,隻顧點頭。

黃之桐玩笑道:“自古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人少,我這算不算雪中送炭?”

“算!”杜守恒斬釘截鐵,“這輩子教你們這些朋友,值了。”

黃之桐含著笑:“你說有沒有可能,我是衝著趙西漫的,甚至衝著趙西屏手中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