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見到此情此景,心中大感震驚,眼前的這個皇上真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皇上嗎?!皇上對宮裏的女人確實是柔情似水,可重活一世,她很清楚,那隻是一張麵具,敷衍後宮女人而帶上的麵具。轉眼瞄了下笑臉盈盈的寧昭媛,她心中了然,看來她小瞧了這個寧昭媛了,能讓皇上如此,她委實不簡單。
明白寧昭媛和皇上之間的那股微妙,看著他們完全似家人般溫馨,貴妃心中微微苦澀。一眨眼,她將那苦澀壓在心底:不是說好了麼,這一世,隻為保全秦家,滅掉仇人,其他的都不要再去想。
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裏建設,貴妃以還有事物要處理,先行告退,隻留下一個宮女給子曰帶路。
趙凰淩正要去太後那,子曰表示剛從太後那出來,就不去了。趙凰淩覺得這件事子曰是當事人,旁聽是可行的,而且這件事目前沒什麼頭緒,宮裏的人他和太後十分熟悉,但有時卻因為太熟悉而一葉障目。
貴妃與皇上一行人分開後,盡染便看自家主子一臉沉思,便道:“娘娘,瞧皇上的樣子,昨日個的事情應該不會怪責您了。”
“世事難料,這件事不是本宮所為,但不代表本宮就沒了嫌疑,這麼好的一箭雙雕之計,就怕背後那人已經算計好了要嫁禍給本宮。”這件事可大可小,她真真是一點都不放心,皇上這會兒看著好,保不齊轉眼就翻臉了,這在上一世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盡染聞言,亦是憂慮之色浮上臉頰:“也不知是誰下得的手,這樣狠毒,不過也愚蠢,那黑寡婦是活物,貿然放出來,這不是就被人發現麼。”
貴婦笑了笑,一臉神秘道:“這黑寡婦,怕是那背後之人也沒料到的。”
盡染一愣,道:“娘娘,這是何解?”
“能將東西無聲無息的藏在床柱裏,那麼就不會愚蠢的明目張膽的放黑寡婦,且看著吧,本宮倒是想看看是誰在背後,還想拉著本宮一道下水。”這宮裏有膽識和計謀幹如此算計她的,還真沒幾個。
主仆倆沒走兩步路,便有一年紀稍大的太監過來,恭敬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吉祥!”
貴妃看著這個太監有些麵生,端起臉道:“你是哪處的?攔住本宮有何事?”
太監微微一躊躇,笑容諂媚道:“奴才是林嬪主子住所的,一直在行宮當差,林主子想請娘娘過去喝茶,請娘娘賞臉。”
貴妃聞言似笑非笑道:“林嬪倒是好興致,隻可惜本宮沒閑工夫,怕是要浪費林嬪這番心意了。”
太監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林主子吩咐了,若是貴妃娘娘抽不開空兒,就請貴妃娘娘得空了賞臉,一切以貴妃娘娘的時間為主。”
貴妃‘恩’了一聲:“好好伺候林嬪,伺候好了,本宮到時候調你入宮服侍。”
太監聞言臉上的皺褶裏全溢著笑,聲調也格外高:“謝貴妃娘娘賞識!”弓著身子、低著頭送貴妃離去。
走遠後,盡染道:“娘娘,這林嬪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平時對娘娘雖說有禮,卻也是帶著疏遠,今日怎麼還主動來請娘娘過去喝茶?”
貴妃輕輕一笑,冷‘哼’道:“昨日她在靜園多嘴,今日請本宮去,無非是賠罪,想要賠罪還讓本宮主動去找她,她的架子倒是大。”
盡染頓時明了,亦是不齒道:“這林嬪也太囂張了!主子是四妃之首的貴妃,她一個小小的嬪,怎麼敢讓主子去她那兒。”
貴妃冷著臉:“不用管她,回去罷。”
林嬪沒有請到貴妃,臉色當即不好看,打賞了那太監,便讓他下去。靠在貴妃椅上,她輕輕揉著額角。
花語給主子按著肩膀,見主子不言語,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貴妃娘娘何樣的人,宮裏除了寧昭媛還是宮女的時候與貴妃娘娘相處過,除此之外,就沒有妃嬪能與貴妃娘娘相處過的。她其實是不讚成主子去找貴妃娘娘的,一個弄不好,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林嬪確實想與貴妃緩和下關係,昨日她多言惹惱了貴妃,如果不主動求和,以貴妃呲牙必報的個性,她不會有好結果。與她同住一宮的柔美人,麵上和諧,卻是要防備的對象,然而欣貴人那又出了問題,隻有一個不爭的恭嬪,她的力量遠遠不夠。
她雖然有孕,但畢竟進宮時日短,皇上又是不寵不愛,家世好也比不得莊妃。原本想著,如今有寧昭媛的大皇子,後有莊妃有孕,一旦莊妃生下孩子,就會晉位四妃,是貴妃最大的威脅。怎麼來說貴妃都會與她聯手,就算成不了朋友,暫時的結盟也未嚐不可,豈料貴妃對這些一點意思都沒有。
撫摸著肚皮,林嬪臉上的神色堅定,為了保護她的孩子,她不能坐以待斃,就算是丟下臉麵去求貴妃,她也要拉攏到貴妃,就算最後實在不行,也不能與貴妃生了敵意。
她不信貴妃拒絕得了一次,能次次都拒絕,想到此,林嬪便道:“扶我去休息,咱們明天去拜訪貴妃娘娘。”
花語一愣,扶著林嬪道:“主子,那貴妃喜怒無常,這次靜園的事情,她怕是脫不了幹係,隨時都會被皇上責罰,咱們還是別和貴妃娘娘搭上關係吧。”
林嬪不會認為靜園的事情是貴妃所為,以皇上對貴妃的重視程度,還有貴妃娘家的權勢,貴妃一定不會出問題,她們如果此刻對貴妃示好,在貴妃最艱難的時刻也不避嫌,貴妃一定會承她這個情的。有了這份情誼,貴妃至少會幫襯她一把,而不是冷眼旁觀或者是落井下石。
不過,她也沒將這些說給花語聽,靜靜的去室內歇息了。不管如何,貴妃這一遭是一定要去,宮裏也唯有貴妃能相助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