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床頂的帷幔,緊抓住床單的手泄露出自己的緊張,她死死抓住床單想要尋求一點安慰,迎上的卻隻有蕭凡冷漠的眼神。
他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刀片本身幽幽泛著冷光,讓人不寒而栗,再配合上他的表情,若卿想緩解緊張都困難。
“秦若卿,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蕭凡冷聲說。
“我不後悔。”她不後悔,也沒有後悔的退路,既然決定了報仇決定了堅強,她就不能再軟弱下去。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堅定起來,對蕭凡說:“開始吧。”
“成,”蕭凡把一塊手帕疊成幾層塞進她的嘴裏,並囑咐說,“一定要死死咬住不能吐出來知道麼?我可不想你半途咬舌自盡,”他似乎想到什麼,把手帕又拿了出來塞一顆藥丸進她嘴裏,然後再把手帕塞進去,“這個藥丸雖然不能緩解所有疼痛,但是也可以緩解一些。”
想到昨晚和慕容瑾的對話,蕭凡其實可以不去冒險,隻要想辦法拖住秦若卿一兩個月就成,可能是自己好勝心作怪吧,他十分想要去試試在一個月時間恢複這樣的容貌,當年師傅能做到,他也一定能做到才是。他知道自己還是自私了一把,不僅利用了慕容瑾還利用了床上這個看似柔弱實際堅定的女子。
“開始吧。”若卿閉上眼,死死咬住嘴裏的手帕,臉色蒼白,嘴唇微顫。
“成。”蕭凡也沒有囉嗦,從旁邊拿過一個白瓷瓶,紅色的瓶塞拔掉之後,一股花香彌漫在房間裏,他把那瓶粉末撒到若卿的臉上,原本紫黑色的地方像腐壞了似的冒出一股帶著酸臭味十分惡心的白水,那股味道完全遮掩了房間內原本的味道。
原本花香味讓若卿緩解了一點緊張,隨著粉末撒到自己臉上之後,一股酸臭味撲麵而來,讓她想要吐掉嘴裏的手帕側身嘔吐,想到蕭凡的話,她無力忍住,隨之而來的感覺則讓她嘔吐敢全無,傷口之處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噬是的,癢癢痛痛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想要伸手去撓,誰知手剛伸出去就感覺肩頭一痛,她的胳膊整個脫臼了,肩頭傳來的疼痛也多多少少緩解了臉上的感覺。
蕭凡毫不猶豫地把她另一隻胳膊也卸了,腿在最初的時候就已經用鐵環固定,所以不必擔心,手倒是他疏忽了。粉末撒完之後,傷口像是被水泡了很久似的,呈現一種泡發的白色,他又拿出一個青花瓷瓶,裏麵的粉末再一次被倒在了若卿的臉上。
“啊——”若卿慘叫一聲。
嘴還沒未合上蕭凡把手帕立刻塞了進去,並警告說:“你小心,再疼你也要忍,這是你自己選的路。”
是啊,這是她自己選的路,自己選的複仇之路。她努力讓自己的心神從臉上轉移開,不去想自己現在是在治傷,腦子裏向南風的樣子起起伏伏,他站在床頭,嘴角掛著笑對她說:“若卿,你真是個傻瓜。”
“是啊,我是個傻瓜,一個放不下你的傻瓜。”眼角的淚水落入枕頭中留下氤氳一片。
“我並不需要你為我報仇,我要的隻是你一生的幸福而已,你懂麼?”向南風依舊笑著,微皺的眉頭讓若卿覺得心頭一震。
“沒有你,我一生怎麼幸福。”這是她這輩子說過的最肉麻的情話,隻對一個人,一個已經不存在與這世上的人,她們從成親到他離開,幾個月的時間,卻也錯過的了太多太多,如果最初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沒有劍拔弩張的針鋒相對,如果最初的時候他們倆一起沒有利益關係,沒有報複的關係,他們是不是會一直幸福下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過那一次的善心大發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因為這次善心,他開始差點喪命,最終也躲不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