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穿的確實是農村人的打扮。
她穿著黑色的外衣,手肘的地方還打著藍白的補丁,穿著綠褲子,腳上的鞋也是自己拿納的。
花白的頭發用一個黑色的發網固定在腦後,看起來幹淨又利落。
“你說啥呢!”自從樊歡把她從樊振東家接過來以後,她就改變了一些脾氣,不是原來那種忍氣吞聲的人。
樊歡告訴她,如果陳氏不振作起來挺直腰杆,自己在外上班,隻會記掛著她反而耽誤上工。
被樊歡影響了的陳氏,現在可不是一個軟柿子,“用這嘴說出來的話,像是她二姨老裹腳的布又臭又酸。”
“你說什麼呢!老太婆,還敢偷偷跑這來種菜,你知道我們這裏是什麼地方嗎?”方秀桂被這話氣到了,嘴也不停息的往外放著狠話,“我這就叫人把你給趕出去。”
她今天才到的基地,聽著電話裏林誌國給她保證的,說基地的環境不比京都房子差,她才保持著懷疑的態度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林誌國那新娶的媳婦說流產了,家裏實在沒人照顧,還有兩個小孩,渾身也髒兮兮的,她隻能帶著怨氣趕過來。
那也沒辦法,方秀桂拒絕不了林誌國的要求,她中年喪夫,隻能帶著自己十幾歲的女兒去投奔姐姐,而自己的姐姐正是林誌國的媽。
那時她剛找到人,她姐也去世了,沒地去的方秀桂就在林誌國家住下,當初林誌國才十幾歲,沒辦法帶孩子。
那家隻剩下林誌國。
她跟林誌國說願意幫忙帶著兩個侄子侄女,這一帶也帶了六七年了。
她也帶累了,但是人還想繼續住在林誌國屋子裏。想了個法子,給林誌國打了電話說孩子現在要帶在身邊才親,勸林誌國娶個媳婦,直接把孩子打包了送來。
沒想到才沒幾天,他又拜托自己帶孩子,還要給他媳婦坐小月子。
越想越生氣,所以才到住宅區就挑三揀四的。
陳氏可不慣著她,她看對方帶著包裹,看來是要來投奔親戚的,身上大包小包的東西也沒人接。
憑借陳氏這麼多年的經驗,這還是個打秋風的親戚。
“我看你是來我們這地方打秋風的吧!”陳氏站起來,上下看了她兩眼,直接的說。
陳氏滿意看不起人,畢竟誰家沒個困難的時候,可對方直接開口嫌棄,她當然不會讓著她。
這話算是打到方秀桂的七寸了,當初她剛剛投奔林誌國的時候,總被人在背後說是打秋風的親戚,可最討厭那三個字了。
她放下東西,看了眼陳氏後麵的屋子關著門,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這老婆子是偷偷跑來種菜的。
她要為了住宅區的居民伸張正義,這地可不能被鄉下人種走了。
就要胯步,去抓陳氏的手臂。
陳氏早就警覺了對方的舉動,一個側身躲開伸來到手。
方秀桂是個喜歡享福的人,之所以穿著裙子不僅僅是因為京都的老太太都這樣穿,也是因為她肚子大,穿褲子可明顯了。
林誌國的侄子侄女都是烈士子女,國家每個月都會發錢給她們吃,這錢卻大部分進了她的肚子。
方秀桂沒料到陳氏可以躲開,自己沒站穩,被籬笆勾住裙子下擺,一扯人居然就朝著林宏旭整好的菜地倒去,將土壓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