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夜昭問。
“啊?\"淩紫熙呆呆望著他。
夜昭問:\"我耳朵上一直這樣掛著根針?\"
“不是。\"淩紫熙歪著頭,將她耳朵上的耳釘解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夜昭耳垂上的針拔出,然後將自己的耳釘穿過去。
耳釘很簡單,隻是一個小小的圓點,圓點也不比小銀棍粗出多少來。
淩紫熙沒什麼首飾,隻是偶爾戴戴這個,防止耳洞長上。
淩紫熙鬆了口氣,她收回手,一滴血珠滴落,落在她的指腹。
夜昭看了一眼,將她的食指含入口中,舔去那滴血。
濕軟的舌舔過指腹,淩紫熙怔怔想,他也知道自己體內血少,流出一滴還要舔回去。
夜昭又在這兒住了兩日,宮裏就來了人請他回去九王府。
正月裏講究多,宮裏用的借口是正月裏不宜在嶽丈家久住。
實際上,宮裏仍是不希望夜昭和淩永寬牽扯太多。
“這就走?”淩永寬大聲問。
到底是領兵多年的,一張嘴,聲如洪雷,像吵架似的。
淩紫熙點頭,說:\"女兒知道父親心裏不痛快,可是女兒已經決定了。\"
淩永寬背轉過身,不看她。
淩紫熙望著父親的背影許久,目光黯然下去。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選擇回去無疑是讓父親難堪,打了父親的臉。
她明白父親疼她才會依著她,可即使依了她,父親心裏還是不舒坦的。
她狠狠心,跪下磕了三個頭。“父親,女兒先走了。\"
馬車轆轆而行,淩紫熙垂著眉眼,沒什麼精神地靠在車壁。
“阿姊——\"淩玉川在後麵喊。
淩紫熙立刻讓車夫停下來,她掀開車窗前的垂簾,探出頭去。
“怎麼追來了?\"淩紫熙問。
“父親讓我把這個給你!\"淩玉川氣喘籲籲籲,把一個盒子遞給了淩紫熙。
“我還要去二姐那裏。\"淩玉川不太善意地看了一眼車裏,“阿姊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們說!”
\"好。\"淩紫熙溫柔地揉了揉淩玉川的頭,“去吧,我沒別的事。”
看著淩玉川離開,淩紫熙才將垂簾放下,打開盒子。
一支精致的雙蝶流蘇步搖躺在檀木盒中。
淩紫熙一怔,小心翼翼地將它拿起,忽就紅了眼睛。
這是當初她為了給父親買藥當掉的那支步搖,也是本尊母親留的最後一件遺物。
步搖緊緊握在手中,淩紫熙慢慢彎起眼睛笑起來,她這才真真實實感覺到那些失去的東西真的可能一件一件再回來。
她剛欠身,想要將盒子放好,夜昭的手卻先一步攬在她的纖腰,用力一帶,就將她帶進懷裏。
淩紫熙驚了,睜大眼睛望著夜昭,低聲問:“你幹什麼?”
夜昭一本正經地說:“抱抱吧。”
淩紫熙一窒,竟是更加哭笑不得。
對著夜昭一本正經的臉,淩紫熙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低聲說:“不要鬧了!”
夜昭沒看她,低下頭拿過淩紫熙手中的那支雙蝶流蘇步搖,說:“挺好看的。”
先是穿了她的衣裳,又用了她的耳釘,該不會是想梳婦人髻,連她的步搖都要搶去。
淩紫熙大驚失色,一下子搶了過來,將雙蝶流蘇步搖背在身後,警惕地瞧著夜昭,一臉的堤防。
她聲音小小,有點心虛:\"你要是想戴,我改日給你買個別的。”
夜昭深看了她一眼,翻臉把她從腿上推開,托腮閉目,不理她了。
淩紫熙倒是鬆了口氣,把雙蝶流蘇步搖仔細收好。
再回九王府,淩紫熙的心境竟與先前不同。
大抵是因為父親已經醒來,她對夜昭亦有了些了解。
回來之後,淩紫熙剛將東西收拾好,柳舞兒就過來了。
淩紫熙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柳舞兒是誰。
柳舞兒身後跟著個丫鬟,丫鬟懷裏抱著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