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耽誤時間,也為了不吵醒夜昭,她這才大清早靜悄悄從床上起來。
在外間簡單的梳洗後,淩紫熙徑直去了小廚房。
剛走到小廚房門口,就迎麵碰上了梅子。
梅子朝淩紫熙咧嘴一笑,憨憨的說道:“有人找,叫衛蘭。”
淩紫熙眸光一閃,立刻轉身朝大門跑去。
想不到衛蘭這麼快就到了,她還以為要等到年後。
打開大門,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立在眼前。
還沒等淩紫熙開口,這小丫頭就迎了上來,激動的握住淩紫熙的手,哽咽著喊了一聲“大小姐”,屈膝就跪。
淩紫熙趕忙扶起了她,仔細打量起來。
衛蘭比她小一歲,個子也比她稍矮一點兒,跟淩若蘭身高相仿。
她的皮膚有些黑,頭發有些自來卷,五官雖然普通,一雙眼睛卻亮的發光,一看就是忠心又能幹的貼心丫頭。
淩紫熙拍了拍衛蘭肩頭的灰,笑道:“不是說好年後再來嗎?怎麼今日就趕過來了?”
“自從接了您的書信,衛蘭恨不得肋生雙翅飛過來才好。”衛蘭眼含熱淚,拉著淩紫熙的手哽咽道:“大小姐,我不在您身邊,讓您受委屈了!”
說著,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落了下來。
淩紫熙伸手擦去衛蘭的眼淚,笑道:“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今天是咱們重逢的好日子,你可不許再哭了。你要是再哭,那我也哭。”
想當初義忠親王府何等風光,原主從小在蜜罐子裏長大。
曾經,服侍她的老嬤嬤兩人,小廝兩人,丫鬟四人,而現在,就隻剩了一個衛蘭,一直忠心護主,矢誌不渝。
淩紫熙把衛蘭拉進了大門,為了不吵到夜昭,徑直把她拉去了小廚房說話。
“你過來之前,可去我父母那裏看看了麼?”淩紫熙擔憂的問。
“我有去看的。”衛蘭點頭說道:“已經搬家了。”
“搬家?”淩紫熙驚訝的問:“搬去了哪裏?”
衛蘭連忙道:“不遠,就搬去了隔壁,夫人說,那裏地方寬敞些。”
淩紫熙想了想,最終也沒想起來隔壁有什麼大院子。
索性不想了,淩紫熙忐忑的問:“家裏……還好嗎?我父親的身體……可好些了?”
最近天寒,淩紫熙始終掛念著家中父親的身體。
衛蘭溫聲道:“家裏一切都好,夫人讓我帶話給大小姐,讓您不用惦記。至於王爺的身體……”
衛蘭突然頓了頓,轉而歎道:“還是老樣子,不好也不壞。不過夫人也說了,讓您放寬心,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淩紫熙無奈的笑了笑,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母親為何搬家,難道是又遇到了什麼地痞流氓上門故意找茬兒?
衛蘭不知淩紫熙心中所想,突然大聲說道:“哦,對了!小少爺給您寫了封信,讓我給您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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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驛站裏,柳舞兒夢中驚醒,獨自對月傷懷。
自從守寡,她就經常會做噩夢。
多年前,父親要她嫁與夜昭為妻,沒跟她商量就定了親。
但夜昭陰鷙狠辣,風評極差,她哭著喊著鬧了好久才推掉了這樁婚事。
一次偶然,柳舞兒見到了江南才子陸賈,頓生傾慕之心。
那陸賈不但長的一表人才,而且還寫得一手好字,談吐優雅,出口成章,待人彬彬有禮,簡直就是一位江南水鄉走出來的翩翩濁世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