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九皇叔和王妃,最簡便的辦法莫過於讓王妃跟別人有牽連。
七皇子是哥哥,自然不能壞了名聲,但天盛雙姊早就名聲在外,找一個仰慕者並不算難。
見淩紫熙一直靜靜站在那裏也不接信,隻是冷冷看著自己,夜明月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今天是小年,父皇得知九皇叔是醒的,特地讓我來傳口諭,晚上在一起用晚膳。因體恤九皇叔體弱,所以父皇母後特意吩咐,晚膳設在隔壁七皇子府,到時請九皇叔和九皇嬸一並前來。”
話落,夜明月朝淩紫熙走近一步,低聲道:“九皇嬸,今晚你可一定要來哦,或許能見到熟人。”
說完,夜明月後腿一步,捏著手裏的信笑道:“其實這信本應在三月前遞與九皇嬸的,可惜那時正好九皇嬸家有事,一時間遍尋無果,所以才一直壓在我手裏。不成想九皇嬸如今與明月成了本家人,這才有合適機會將信送出,明月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話音未落,夜明月將信遞到了淩紫熙麵前。
淩紫熙依然沒有接,而是皺著眉搜腸刮肚的想,這並蒂蓮咋個有點眼熟呢?
突然,原主的記憶閃現,從今年正月開始,就有人時常帶這樣的信給原主。
那寄信的人姓花,是去年的新科狀元,頗有幾分才學,而且家中富庶,父親是京中的皇商。
隻是,當時原主與七皇子已有婚約,所以並沒有搭理過這位花公子。
可是,這位花公子並未死心,總是不斷的找各路人馬給原主送信,其中不乏原主的一些友人。
原主不勝其擾,剛想請父親大人出麵解決,不成想家裏就出事了。
淩紫熙還是沒有去接那封信,任憑夜明月空舉著,須臾,她直視著夜明月的眼睛嗤笑道:“公主殿下,從前我隻是沾了家父的光,得了個什麼‘天盛雙姊’的虛名,又因這世上閑人太多,所以不免招惹一些閑事。但如今我已出閣,又是公主殿下的長輩,所以,這送信傳話的事,以後請公主殿下莫要再勞神費力了。”
夜明月扯了扯嘴角,嘲道:“那花容文采斐然,信中情意繾綣,九皇嬸真的不想看看嗎?”
“哦?公主殿下如何得知信裏寫了什麼?”淩紫熙笑著反問,目光淩厲。
“我……”夜明月語塞,長歎一聲,收起了信,悻悻的說:“算了,就算我多管閑事!”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還沒邁出兩步,就聽身後淩紫熙輕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那花公子雖有狀元頭銜,焉知不是徒有虛名的泛泛之輩?如今公主殿下乃金枝玉葉,豈能做這替人送信的瑣事?實在有失身份。日後,還請公主殿下善自珍重,不要失了皇家體麵!”
說到最後,淩紫熙的語氣明顯莊嚴了許多,頗有幾分長輩訓斥晚輩的意味。
夜明月猛地轉身,心中又羞又惱又無奈,紅著一張臉瞪著淩紫熙,“你,你你你……”
她原與淩紫熙同歲,從小被嗬護著長大,何曾受過這等氣,怎的今天無緣無故就被訓斥了?
夜明月自視甚高,她並不會隨意替普通人送信,但花公子自高中狀元跨馬遊街那天起,他就不是普通人了。
他是空中皓月,完美無瑕,是她夜明月眼中難得的良配。
所以,她才會製造一些偶遇的機會,使得那花公子跟她成了“友人”。
當初她把信壓下,並不為別的,隻因為妒忌。
她心裏恨呐!
明明她才是金枝玉葉,為何天盛的男人眼裏就隻看見一個淩紫熙!
她如今送出這封信,也是為了離間九皇叔和淩紫熙,隻要沒了九皇叔的維護,淩紫熙還不得由著她拿捏?
可是,她心中的良配卻被淩紫熙貶的一文不值,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雖心裏不服,但她依舊強壓怒火,冷笑道:“哦?徒有虛名?泛泛之輩?那依九皇嬸慧眼,何人不是徒有虛名,不是泛泛之輩?”
淩紫熙勾唇一笑,一本正經道:“這還用問?那必定是你九皇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