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以後,夜昭撩起眼皮看向淩紫熙:“味道是比他們做的好些。”
魚還是那個魚,但做出來的味道卻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總之就是……好像這次的味道更好一些。
午膳過後,淩紫熙想推著夜昭出去曬曬太陽,於是打開衣櫥翻找衣裳。
衣櫥裏的衣裳很多,但顏色卻比較少,基本就是:黑、白、紅。
想起夜昭那張蒼白的臉,淩紫熙順手選了套帶金色暗紋的紅色衣裳。
夜昭瞥了一眼淩紫熙手裏的紅衣,任由淩紫熙給他換上。
然而天不遂人願,她才剛把夜昭退出去,烏雲就隱去了太陽,不一會兒便飄起了雪花。
淩紫熙有些失望,歎道:“天公不作美,改日再出來罷。”
夜昭不聲不響,伸手阻止了向後轉動的車輪,他雙手握住車輪,緩緩向前轉動,徑自停在了庭院中一棵枯萎的梧桐樹下。
雪花紛紛揚揚下個不停,一陣寒風吹來,枝頭的積雪吹落,剛好灑在夜昭的肩頭。
大地被銀裝素裹,夜昭墨發紅衣坐於樹下,貌美近妖。
站在門口的淩紫熙一時間看呆了。
他,當真是極美的!
如今纏綿病榻尚且如此,真不知當初鮮衣怒馬時是何等恣意。
淩紫熙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種好奇,想了解當初的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突然,夜昭伸出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前輕咳,咳了一陣終是沒壓住,於是左手拿起事先疊好的雪色帕子,剛抵近嘴唇,就被點點猩紅沾染。
淩紫熙皺了皺眉,提起裙角就往梧桐樹下跑,不曾想一個不留神,竟在抵達時堪堪滑倒。
她的一隻手已經抓住了輪椅的扶手,下巴剛好磕在夜昭的膝蓋上,不偏不倚的被牙齒一咯,粉嫩的唇瓣當場破了皮。
“嘶——”
淩紫熙雙手把住輪椅的扶手,忍痛抬起頭來,“九王爺……”
她沒想到會在他眼前滑倒,也不知道她此時眉頭緊鎖、滿目哀怨的樣子有多麼嬌俏可愛。
尤其是那滲血的唇,竟像盛開的曼珠沙華,帶給人無限魅惑。
夜昭輕輕勾了勾唇,上身前傾將臉湊近,看著淩紫熙的臉輕笑出聲。
淩紫熙也覺得十分尷尬,囁喏道:“雪天路滑,難免的……”
說著作勢就要起身,夜昭卻突然伸手,左手按住了淩紫熙的肩,右手則伸出食指探向淩紫熙的唇。
冰涼的指腹快速掠過粉色的唇瓣,沾染了些許鮮血。
淩紫熙一怔,蹙眉問道:“你做什麼?”
難道是怕她疼?
夜昭勾起唇角笑的意味不明,隨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指腹上的血跡,慵懶的說道:“好奇你的血是何味道,現在知道了,有點甜。”
“你……”
淩紫熙迅速起身,下意識後腿幾步,內心無比狂躁。
敢情一個人風評差是有原因的,有道是“無風不起浪”,這家話純純是個變態!
(▼皿▼#)
本想轉身就走,由著那家夥獨自在樹底下挨凍,不成想剛邁出兩步就看見了夜明月帶著隨身宮婢從影壁後轉了出來。
淩紫熙連忙斂了怒容,緩步退至夜昭左側,端起端肅的表情來。
這一次夜明月表現的十分知禮眀儀,她先是走到夜昭和淩紫熙跟前,然後扯下暖帽屈膝行禮:“明月給九皇叔、九皇嬸請安。”
淩紫熙連忙伸手攙扶,客氣道:“公主快快請起,天寒地凍的,何故來此啊?”
夜昭隨撩起眼皮瞥了眼夜明月頭上的暖帽,沒說話。
夜明月並不在乎夜昭不搭理自己,她自顧自走到淩紫熙身邊,從袖子裏取出一個信封,溫聲道:“一位友人托我給九皇嬸帶個信,明月不敢耽誤,這才冒雪前來。”
淩紫熙睨了一眼那信封上畫的並蒂蓮,沒有冒然伸手接,而是故意拔高了一點音調,冷笑道:“哦?何人托公主殿下送信?”
麵子可真不小。
夜明月故作神秘的將一隻手攏在嘴邊,笑道:“想必是仰慕九皇嬸風姿的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