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一陣無語。
這個女人,不僅是真心實意不想叫他一起吃晚飯,才眨眼功夫,竟然又不認得他了。
“你是金魚記憶嗎?”他忍不住吐槽。
顧染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不,她不是像在電梯那會,不認得他,隻是純屬把穿著黑色運動服的他當成鬼了好嗎?
誰讓他在她看恐怖片看到最緊張的時候,一聲不吭站在背後?
她沒被當場嚇死,已經算命硬了。
然而,她不能實話實說。
兩人總共接觸沒幾次,可她已經深刻意識到,這位仁兄不是好相處的。
直接說她把他錯認成鬼,搞不好會當場甩臉子給她看。
顧染正斟詞酌句,想著該怎麼解釋更好,結果裴硯已經頭也不回地往健身房而去了。
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走了就好。
這家夥不僅整日冷著臉,氣勢也過於強盛,太有壓迫感了。
她就說嘛,長這麼帥的一男的,經濟條件也優越,怎麼二十七八歲了,還沒對象。
原來是脾氣太差,臉太臭,把女孩子們都嚇跑了。
她趕緊關掉電視,收拾掉茶幾上的碗筷盤子,拿到廚房光速清洗幹淨後,躲進了自己房間,
他現在可是她“行走的六十萬”。
想想那厚厚一遝的婚前協議吧,
裏麵羅列了無數種扣她酬金的所謂的違規行為。
當時大意了,覺得她輕而易舉就能做到不違規。
親眼見識過這位裴大爺高高在上、不好相處的樣子,她覺得還是謹慎點好。
總之,盡量與他少打照麵,才是王道。
萬一哪天不小心惹到他,到時候他拿著協議,找茬扣她的錢,那她找誰說理去?
裴硯在健身房揮汗如雨了一個多小時。
結束運動走出來一看,客廳靜悄悄的,廚房也收拾得幹幹淨淨,不見半個人影。
顧染的房間亮著燈,她應該在裏麵。
裴硯不得不承認,他之前的猜測大錯特錯。
顧染與以往那些圍著他的女人不同,確實沒有向他獻殷勤的意思。
算她識相!
裴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她這麼做,肯定是為了錢。
畢竟,婚前協議裏有一條就明明白白寫著,不允許她隨意打擾他的私人空間,違約的話就要扣酬金。
他不禁讚歎陳律師這份協議擬得很好,可以有效規範顧染的行徑。
這樣一來,他這一年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裴硯上樓洗澡睡覺,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上午,等他醒來時,屋子裏依然靜悄悄的。
顧染已經上班去了。
“呼,擠死我了!”顧染好不容易從人多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地鐵裏掙脫出來,深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緩過來。
好在公司離地鐵站不遠,她趕在考勤前五分鍾踏進公司大門。
剛走到工位,還沒來得及坐下,坐她對麵的樂詩詩就拉住她,小聲道:
“你今天小心點,老狼待會可能會找你。”
老狼是她們的老板,姓朗,猥瑣又凶悍,故而背地裏大家都叫他“老狼”。
“為什麼?”顧染第一反應是自己工作上哪裏出了紕漏,要挨批了。
“具體原因不清楚,你昨天請假不在,老狼來找過你。”
樂詩詩剛說完,一道男聲就在背後響起:
“顧染,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顧染回頭,正對上老狼意味深長的目光。
樂詩詩遞給她一個同情的眼神。
被周扒皮般的老狼親自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顧染硬著頭皮,跟著老狼進入辦公室。
見進門後,老狼隨手反鎖上了門,她不禁皺眉。
“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