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三兒等人已經打來了水,江老大接過水囊,從包袱裏取出幾塊幹餅和兩隻小碗,向著中間一輛囚車走去。
這輛囚車上關押著一個低垂著頭的灰衣漢子,身材極為高大,以至於不得不半彎著腰,以便適應雙手上緊鎖的木枷。他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頭發胡子雜亂的絞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
聽見腳步聲灰衣漢子抬起頭來,看見是江老大,微微點了點頭。
江老大讓站在囚車上的兩名弓箭手也去吃食飲水,自己跳上車子,把一塊餅子遞給了灰衣漢子。
灰衣漢子嘶啞著道了聲謝,有些艱難地偏過頭,看了看後麵那輛囚車。
“三爺隻管吃就是。”江老大倒了一碗水放在囚車上麵的板子上,拍了拍灰衣大漢的肩膀,拿起東西跳下車子向後麵那輛囚車走去。
這輛囚車上關著的是個孩童,頭發披散開來,隻露出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許是因為年紀小的緣故,雙手並未被鎖在木枷裏。此時見江老大走過來,孩童扯了扯破爛的衣襟,半蹲著抓住柵欄,用清澈無比的目光看著他。
車上兩名弓手見江老大過來了,笑著打聲招呼,也跳下囚車向樹林邊上的同伴們走去。
江老大一屁股坐在囚車上,笑眯眯的倒了小半碗水伸到孩童唇邊:“先喝口水再吃東西,免得噎到了。”
“多謝江大叔!”孩童聲音柔弱的道了謝,就著江老大的手,咕嘟咕嘟一口氣把水喝了個幹淨。
“好孩子!”江老大誇獎一句,把手中的麵餅都遞了過去,“快吃吧!”
孩童再次道了謝,接過麵餅啃了起來。
江老大倒滿一碗水放在柵欄邊上,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孩童的小腦袋,然後抓起水囊跳下車子,走到前麵那輛囚車邊上,坐下來咕嘟咕嘟灌了幾大口。
小三兒帶著幾個人,給其他囚車上的人犯每人發了半個黑饅頭,走過來遞給江老大兩塊餅子。
江老大接過來,擺了擺手讓小三兒離開,幾個大口啃完一塊餅,喝口水打了個飽嗝,然後抬頭對灰衣漢子道:“三爺,馬上就到地頭了,俺隻怕不能再照顧你們了!你是好漢子,可惜了!”
灰衣漢子慘然一笑:“有甚可惜的?俺家破人亡,早沒了苟活的想頭!”接著歎了口氣,偏過頭看了看後麵囚車裏的孩童,語氣悔恨中帶著濃濃的悲愴,“隻是小丫兒可惜了,才十一歲啊,俺當日過於魯莽了,害人害己啊……”
江老大也看了看後麵囚車裏的孩童,長長地歎了口氣:“三爺不必太過擔憂,或許另有轉機呢!”
灰衣漢子再次慘然一笑,把手中未吃完的半塊餅放在木板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江老大搖了搖頭,跳下囚車一邊啃著麵餅一邊向樹林邊上走去。
胡六兒大步迎了上來:“老大,太陽都落山了,今晚難道就歇息在荒郊野外不成?莫如俺去下村子裏,和那些村民們好好說說?”
江老大擺了擺手:“不必了!從這裏向前十五裏,有一家驛站可以借宿。讓兄弟們繼續趕路吧!”
“喏!”胡六兒答應一聲,揮著手大聲喊道:“兄弟們,前麵有家驛站,熱水熱被窩等著俺們呢,都起來繼續趕路!”
這些郡兵們原本以為今晚會露宿野外,正坐在地上唉聲歎氣的時候,忽然聽到這個好消息,紛紛嬉笑著爬起來,簇擁著囚車繼續順著官道向前而去。
囚車過去之後半個多時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輪皎潔的下弦月已經掛在了天空中,附近村子裏也點起了處處燈火,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閃爍個不停。這時官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支十幾人的馬隊從南邊飛速而來,很快就到了樹林前麵,為首一人抬手止住了隊伍,舉目向村子裏望去。
這人騎著一匹棗紅馬,一身黑色勁裝,就連臉上也蒙著黑巾,腰間懸掛的寶劍長達五尺,樣式比起此時的普通長劍來說有些怪異。黑衣人看了一會兒村落,對身側一人做了個手勢。
這人也是一身黑衣,點點頭後帶了兩個人,策馬向村子裏趕去,很快村落裏就傳出陣陣犬吠聲和喧鬧聲。不一會兒時間,三人策馬趕了回來,當中先行的黑衣人身子微微前傾,小聲向為首的黑衣人說了幾句話。
黑衣人看了看前方夜色下的官道,抬起右手向前一揮,這支騎兵小隊再次向前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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