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意外,她都沒看出來,這位望珍姑娘是一隻兔子精,也怪這船上的味道太雜亂了。

有人味、妖味、汗臭味、脂粉味、血腥味以及石楠花味……

等等?

幺妹看著手裏的糕點,陷入了沉思!

用力使勁嗅一嗅!沒有香味!

吐掉口中還沒咽下去的糕點,再次不死心的嗅了嗅。

依舊沒有聞到一點食物的香味……

夭壽哦!難怪她吃了半天也沒有一點飽腹感!感情她吃得壓根就不是食物……

那會是什麼呢?

這畫舫,有古怪!

“不!不是!我不是妖怪……我是太傅家的二小姐,望珍!”

幺妹這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望珍刺耳的尖叫聲,一瞬間,打亂了她了思路。

“最近京城那起十幾人被挖心而死的禍事……”

白衣道士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人的口味:“就是此妖所為!”

舞台上,那耍花腔的白衣道士,個子矮矮的,和幺妹差不多高,但長得很敦實,他的胳膊和腿真像成熟的玉米棒,看得她好想吃。

侏儒道士很是得意:“還好貧道有雙火影金睛,勘破了她的障眼法,降住了她。”

看著那雙抖動個不停兔子耳朵,之前因美色為望珍求情的人,通通鴉雀無聲了。

對於妖怪,凡人都是莫名恐懼害怕!

他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哪怕美色當前,也是有賊心沒賊膽了。

那些信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都是真勇士也!

“不!不是!我沒有!我隻有勾引壽王殿下,陷害姐姐私通侍衛,還害得她小產後被休棄,可我沒殺人,沒挖心……”

望珍顛三倒四的,重複訴說著自己的罪狀,但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妖怪,也不承認自己殺人挖心!

可無論她怎麼說,眾人都不敢相信她。

可能是嗓子啞了,她沉默了。

“此妖是我收,才能保平安,想從此無憂,留下買命財,膽敢說不字,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殺不管埋,各位大爺,給個賞錢!”

看著眉飛色舞的白袍道士,上躥下跳的到處威脅人討賞錢,幺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現在是唱得哪一出?

節奏太快,她跟不上!

“嘿嘿……”望珍傻笑了一聲,像是頓悟了般,用手背抹掉臉上的鼻涕眼淚。

勾唇,展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對著空悔拋了個如絲媚眼,朱唇輕啟:“聖僧……救救奴家嘛……”

聲音嬌喘酥麻,帶著藏著鉤子的尾音,激起幺妹一身雞皮疙瘩。

這性格反轉太快,她有點接受不良。

望君淡定地看著望珍賣力的表演,嘴角始終噙著笑:“大師,你要救她嗎?”

這清脆的聲音,治愈了幺妹備受折磨的耳朵。

“不救。”

空悔始終如老僧入定。

望珍的媚眼,大概拋給瞎子,也比拋給空悔來得好。

望君揚起絢麗的笑容,玩味的說道:“大師,你還真是特別!骨肉相殘呢,都不勸勸奴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不勸。”

“哈哈哈……”

望君笑的眼淚都溢出了眼角,頓了頓,接著道:“你這隨性而為的性格,真的像極了那人。”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那賤人剁成肉沫,喂狗!”

不知是自己曾經的小情人,當著自己的麵,勾搭美貌和尚,還是自己現在抱在懷裏的女人,與和尚談笑風生,壽親王的心情極度不好。

此刻的他,眼神凶狠的讓人害怕,額頭青筋因憤怒凸起,雙手緊握成拳,一副隨時跳起來找人拚命的樣子。

幺妹突然有點理解那群人,為何像害怕妖怪般害怕壽親王了。

他的行事作風,很有妖魔鬼怪的派頭。

舞台上的士兵接令,圍成一個圈,紛紛抽出隨身佩刀,隔著鐵籠子,錯落有致地上下舞動。

“啊!啊!啊!”

望珍驚慌地尖叫起來,但又馬上疼痛難忍地在籠子裏滾來滾去。

“殿下,饒命!啊!”

身上的皮膚破碎開來,鮮血瘋狂地湧了出來,流的滿地都是。

“姐姐,妹妹真的錯了!啊!你就饒過妹妹這一回吧!”

無論望珍如蛇一般扭躲到那個角落,總有幾把刀落到她身上。

“聖僧,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求饒過後,隻剩下刀砍在肉與骨頭上的聲音,以及望珍怨毒的眼睛死死瞪著空悔。

仿佛在控訴他的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