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兒子明起微微地鼾聲，她給掖了掖被角，看著窗外。雲越來越多，有的星星隱藏在雲裏，有的隱隱約約地嵌在黑灰色的天幕上。月亮在雲後給雲鑲上了光暈，似乎它也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爸爸，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嗚嗚嗚——”桃夭突然亂抓著，大聲哭喊了起來。
“閨女，怎麼了？快醒醒！”石壯嚇了一激靈，趕緊坐起來，一邊叫著，一邊把燈打開，看到桃夭滿臉淚痕，雙手亂抓著。
他抱起了閨女，輕輕地拍著，“做夢了吧，爸爸在這呢，不怕不怕。”
桃夭停止了哭聲，手緊緊地抓著爸爸的背心，又睡著了。
石壯伸出一隻手關了燈，然後抱著桃夭閉著眼睛，心裏一酸，睡前想的辦法又行不通了，閨女離不開自己。怎麼辦？他這次真的難住了。
就這樣，石壯抱著桃夭坐著睡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桃夭也跟著起來了，她不記得自己做夢的事情，又展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李主任也早早起來了，她一宿也沒睡好，終於天亮的時候想到了一個適合石壯的活。一高興，困意全消，幹脆起來給家人準備早飯。
來到院子裏，她發現這父女倆早已經在廚房開始忙碌了。
桃夭在灶台下麵給添柴，石壯在鍋裏用勺子攪和著。
“這是做得什麼飯？”李主任笑著問道。
“玉米麵粥，我隻找到了這個。不過你家的玉米麵比較細，不攪和著，我怕會打疙瘩。”石壯手裏不停攪和著，抬了一下頭回答道。
李主任一聽樂了，因為那是做窩頭的玉米麵子，他用來熬粥，的確不攪和會結疙瘩，她打開了櫥櫃，說道：“這櫥櫃裏還有幾個豆包，昨天早晨我們吃剩的，一會兒蒸一下。我來吧，你去院子裏摘個黃瓜，一會兒涼拌黃瓜。再摘幾個西紅柿，我給放點白糖，拌著吃，孩子們喜歡。”
石壯把勺子遞到李主任手裏出去了，桃夭專心添著柴，她很喜歡這個家，更喜歡這個姨。
“桃夭，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好，我睡得可香了。對了，您家裏的被褥也是香香的，就像躺在了花叢中。”
兩個人正聊的開心時，明起突然跑了過來，大聲叫著：“媽媽，奶奶又昏過去了。”
正好石壯也回來了，李主任一把拉起明起的手，對他說道：“你和妹妹自己弄點吃的，然後領著妹妹去上學，別忘了鎖門。我們馬上去醫院，給奶奶看病。”
石壯把摘來的菜一下子扔到桃夭腳下，“閨女，聽哥哥話啊。”
李主任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了，她指揮石壯背起婆婆，她和公公拿著婆婆的東西，跟在後麵，幾個人直奔村裏的衛生院而去。
一邊走，李主任一邊呼喚著，婆婆臉色蒼白，公公更是急得滿頭大汗。看著石壯穩健的步伐，李主任暗自慶幸，虧得有這麼個男人，要不她又得去敲鄰居家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