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幕整個身體暴露在空氣裏,她一點點的蜷縮起來,像及由這個動作來獲取一些溫暖。
太冷了,感覺骨頭縫裏都是涼氣,不知道是從內而外的散,還是從外而內的鑽。
顧惟站在床邊看著,手掌猝然緊握成拳。
他猛的閉了閉眼,隨即睜開,再無一絲掙紮猶豫,上前把許幕撈起來,抱在懷裏輕聲細語哄道,“沒事,不疼的,很快就好了。”
許幕沒有回答,隻是任由他抱著。
不疼麼?
可是他這副心疼難受的樣子,是給誰看的呢?
“顧惟,你怎麼不去死呢?”許幕在他懷裏蹭了蹭,低的像是喃喃自語。
顧惟知道那不是,她就是故意說給他聽,而且是真的希望他能死,那樣她就可以徹底擺脫他了。
“又說胡話了吧,我們會一起好好的,長長久久,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顧惟這次沒有打算和她計較,反正這段時間以後,他應該都不會從她嘴裏聽到這種話了。
楊登抱著一個箱子從外麵進來,還是那副無任何攻擊性的麵孔,臉上帶著標誌性的笑容。
許幕隻見他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和顧惟說了什麼。
緊接著,她就顧惟溫柔,又不容抗拒的,緊緊束縛在了床上。
許幕睜著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眼角不由沁出了淚水。
顧惟看到了,但他選擇了視而不見。
楊登站在旁邊,戴著一次性的手套,擺弄著幾根亂七八糟的電源線,在一切準備就緒時。
他再次看向了顧惟,“你……”確定不再想想?
誰料他才說了一個字,顧惟好像就知道他要問什麼,他聲音及淡,卻每個字都能讓人聽清楚,“開始吧。”
當身體被灌入電流的那一刻,許幕感覺身體整個像觸電了一樣。
絲絲的麻和酸,怪異又說不出的難受。
具體說哪裏難受她也說不清,但就是很難受。
電流量突然變大,它們爭先恐後的往腦子裏裏鑽,像被人拿著鋸子割,拿著斧子砍,腦子瞬間就疼的空白了。
顧惟離床幾步遠站著,看著許幕從一開始的茫然,到現在的痛苦不堪。
她蹬亂的床單,腦袋下移開跌落的枕頭,以及她翻來覆去掙紮的,身下浸濕的床單。
無數的證據都說明,這個電擊有多痛苦。
顧惟無意識的想從口袋裏掏根煙,卻掏了幾次也沒掏出來。
這才發現,他的手在抑製不住的輕微顫抖。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
他抬起手壓在了眼睛上,心裏悶悶的難受,他也不想這樣對她,可是他沒有辦法。
他要把她留在身邊!
不計一切代價。
第一天的電療結束,不止顧惟,楊登也悄悄鬆了口氣。
他出的汗不比顧惟少。
他還是主治醫師,萬一出了個什麼問題,他這輩子鐵定就交代在這了。
所以他在過程中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差錯。
許幕已經昏過去了,他不敢多看一樣,識趣的拿著他的小箱子腳步不停的出去了。
顧惟走到窗邊抽了根煙才轉回來。
摸著許幕汗津津的臉蛋,心口堵的難受。
他盯著許幕默默看了許久,才去浴室端了一盆熱水出來,動作輕輕替她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