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瞬間灌入鼻腔,許幕甚至來不及呼吸,嗆咳聲都被掩埋在了喉嚨最深處。
顧惟靜靜站在岸邊,垂眼看著她一頭栽進湖裏,撲騰起大片水花。
她自救的手臂四處抓撓,終於直起身子冒出頭,緊緊攀住了湖岸。
“咳……咳……”
她抹了把臉,還尚模糊的視線瞬間就對上了顧惟居高臨下,沉沉的眼神。
許幕忍不住細微顫抖了起來。
她被顧惟氣的發抖,雖然湖水也冷。
氣憤而又無能為力,隻能任由別人欺負。
顧惟沒有出聲,他就靜靜的看著湖水中一身狼狽的人,察覺到她細微顫抖,再看了眼水麵,若無其事的轉開了眼。
“想我放了白迴也很簡單,隻要你乖乖求我,讓我高興了……我就考慮放了他。”
許幕手指用力扣住岸沿,下半身泡在湖水裏,寒涼順著腳心直往腦子裏鑽。
“怎麼樣?你隻有一分鍾的時間考慮。”
見許幕垂著頭不說話,顧惟又加重了籌碼。
不說話是麼?那就讓那個小白臉多吃點苦頭好了。
“就不知道那個小白臉又能撐了幾分鍾呢?”顧惟又很好心的提醒到。
一分鍾,就算給許幕十分鍾她也不可能答應。
她隻想遠離他,而不是做他那什麼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小三。
她想見光,擁有家庭,幸福,夫妻和樂,家庭美滿。
這些,他顧惟都給不了,他憑什麼要求別人?
可是,她不答應,白迴又怎麼辦?
她救不了他,就像當時救不了李憧。
她好恨,恨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可以那麼隨意指點別人的人生。
“我……”
“別……他……”
這時,遠處意識昏沉的白迴在冷水的刺激下,逐漸清醒了過來,意識回籠。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來提醒。
明明不甚清晰的一句話,岸邊的許幕卻聽的格外清楚。
這半死不活的提醒,聽的顧惟臉色驀地一陰,他並沒有表現出生氣,反倒帶著笑意。
“看來還很清醒嘛?是下手太輕了麼?”
兩個私保瞬間無地自容,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岸上顧惟的眼神。
他們真是冤枉,怪隻怪,這小子意誌力極強,被整的半死不活,還能意識清醒,趁機挑事。
“怎麼樣?想好了麼?”
顧惟夾著一根煙,吞雲吐霧的臉上看不清神色。
許幕狠狠握緊了拳頭,猝然對他一笑,一字一頓格外清晰,“想好了,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們,如果沒本事,就放了我們。”
就算她妥協了,他就會放過白迴麼?
她不相信他。
如果真出什麼事,她就陪著白迴。
既然救不了他,就做到感同身受吧。
這次,她絕不妥協。
顧惟吸煙的動作驀地頓住,隨即默了默,甚至好半晌都沒有動作。
突然,他深深吸了口煙,眼睛在許幕和白迴之間轉了兩個來回。
“如你所願。”
許幕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就被瞬間出現的兩個私保架著往白迴的方向走去。
她和白迴被人按著頭同時溺進水裏,窒息感撲麵而來。
自救是本能,撲騰的手被人強製按住,他們隻能感受著空氣一點點被抽離,水流順著五官一點點進入肺腔,一張嘴就是大口的水再次湧進來。
就像溺水的人在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而自己卻無能無力,因為雙手雙腳同時被控製。
每當感覺要昏迷不行的時候就會被旁邊拉著的人拽出來,換幾口氣,幾秒後再次被無情的壓回去。
反反複複的與死神交錯。
想死死不掉,想活逃不了。
還不如死了算了。許幕那一刻心想。
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