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霎時扶著額頭輕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他轉頭看向許幕，表情冷淡的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膽寒。
“立場？你跟我談立場？”
許幕也被顧惟陰沉的眼神嚇住，身體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但她目光依舊執拗的看著他，不閃不避，帶著明顯的憎恨嫌惡。
顧惟被她直白的眼神刺的心裏針紮似的一疼。他鬆開握緊的拳頭，出口的惡語也如冰刀子一樣。
“你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難道還想著我把你放到門麵上去占個名分？”隨即隻聽他嗤笑一聲，繼續譏誚的反問，“憑你也配？”
也配？
配麼？
四周仿佛瞬間暗下了幾個度，周圍慢慢陷入黑暗裏，隻有蕩漾湖水一層一層的掀起漣漪。
已經意識昏迷的白迴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安的掙紮了幾下胳膊，又被兩邊私保大力挾持起來。
在這頃刻之間，從李憧事件之後，二人一直維持的表麵和平，被徹底撕裂，粉碎。
“是我不配。”
在許久的沉默中，許幕終於爆發。
“我不配認識你，不配和你交往，不配站在你身邊。可以了麼？”
可以把人放了麼？
她都認，都是她的不自量力，才給自己和無辜的人帶來傷害。
顧惟冷冷的看著她，她每認一句話，顧惟的心就冷一分。
他上前一步，抬手狠狠捏住許幕的下巴，恨不得立刻把她這張開開合合的嘴拿東西堵住。
讓她隻能為他吟唱。
“你能有這個認知就好。”
顧惟唰的甩開她，像是觸碰到了不知名東西，迅速而果斷。
想到許幕這樣自貶，都是為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他就更想弄死他。
“都死人？動手吧。”
他轉頭，看向已經壓著白迴走進水裏，等待指令的私保。
私保接到指令，再不拖泥帶水，幹脆利落的架起白迴，往湖水深處走去。
白迴臉上氤氳著血跡，腦袋耷拉著被兩人架著越走越遠。
黑沉沉的湖水逐漸漫過他們腰際，湖水一蕩一蕩的撲向幾人。
冰冷的水流順著口腔眼鼻彙入了四肢百骸裏。
白迴被冷徹骨的湖水凍的一激靈，腦袋疼的像是要炸開。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可無論怎麼用力眼前都隻有漆黑。
他脫力的掙紮，隻換來了旁人更凶狠的對待。
楊泱早就在兩人動手的時候就嚇傻了，此刻隻捂著嘴巴，眼神呆呆跌坐在地上。
沒人在意她，也沒人管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水中那個脫力掙紮的人。
凶殘的畫麵仿佛被截屏，一遍遍的印在許幕的腦子裏，眼前，一遍遍的播放。
白迴拚命舞動掙紮的雙手，私保的奮力按壓，湖麵暴力暈開的血色，高高濺起的水花，以及從肺裏發出來的沉悶嗆咳和掩藏在水深處的咕嚕聲。
許幕徹底繃不住了。
“別，顧惟，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傷害別人。”許幕衝顧惟嘶吼道。
顧惟被她的嘶吼聲震了震，但他始終沒理她，甚至沒回頭看她一眼。
“不要停，繼續。”隻對著湖裏的人淡淡的吩咐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