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幕麵紅耳赤的回到房間,用了很久才壓下心裏的那份躁動。
躺在床上,看著床頭的夜燈,微弱的光暈一圈圈繞開,蕩在她明淨的眼眸裏。
內心逐漸平靜下來,腦子就不由自主開始活絡。
顧惟打電話的聲音,像魔咒一樣縈繞在耳邊。
打賭輸了?玩玩而已?
她也不知道是第六感還是強烈的安全感作祟,隱約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好不容易問出口了,還被他故意岔開了。
她想也想不明白,又不太好意思再去找顧惟問。
話裏有涉及他父母,也許隻有見到他們才能知道這個所謂的賭局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了,許幕也不是過分為難自己的人。
第二天 ,正在工位上忙碌的許幕突然接到一個人的電話。
她甚至來不及質疑,立刻跟公司請了假,打車直奔市人民醫院。
直到站在檢查室門口,許幕才敢撐著牆壁,彎腰大口喘息換氣,那顆懸掛慌亂的心才漸漸有了依托。
“你好。”
驀地,一個好聽的男音從她背後傳來。
許幕的喘息聲突然一收,抬眼轉身朝著身後看去。
安博初這是第二次見到許幕,第一次是打賭開始,他在遠處隨意瞥過一眼。
許幕長得並不算特別漂亮,頂多算清麗,但勝在氣質幹淨純粹。
尤其眼睛,裏麵有種天然赤誠和懵懂天真,這大概也是他們挑上她的原因。
美人玩多了,偶爾換換清淡口味挺不錯。
許幕看著眼前這個略帶審視看他的男人,極其輕微的皺了皺眉。
他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物品。
安博初在打量許幕的同時,許幕也在打量著他。
許幕再次確定她以前沒見過他。
眼前的人長得是溫柔的那種好看,和顧惟那種侵略性的好看截然相反。
再看他的衣著穿搭,許幕再對時尚不搭眼,僅看裁剪和布料也知道一定不便宜。
這樣的人,正站在顧惟檢查室門口。
那他極有可能是?
“之前是你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醫院的?”許幕張口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是顧惟的——領導麼?”
安博初剛張口打算回答她第一個問題,就被她第二個問題打的猝不及防。
顧惟領導?
難道是顧惟這麼騙她的?
安博初心裏沉思了幾秒,隨即溫和一笑,不緊不慢的回道,“是我打電話讓你來醫院的。安博初,初次見麵,幸會。”
看著他白皙有力的指節,許幕十分禮貌的,象征性握了一下,便迅速收回了手。
不知是不是許幕自己的錯覺,這個男人語氣裏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他下屬都住院了?他作為上司怎麼這麼開心?
本來他對她審視的眼神就讓她不滿,現在更是對他的初印象直接降為了負值。
“顧惟他怎麼樣了?”
許幕沒空也不想和這個虛偽的男人寒暄。
她急於想知道顧惟的情況,他現在還在檢查室,她又進不去,隻能通過別人來了解他的情況。
安博初心下了然,再次隨和道,“他在會議室暈倒了,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清醒了,具體情況還得等檢查完再說。”
安博初,博初?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許幕腦子急的亂轉,後知後覺卻抓住了關鍵字,博初。
是昨晚電話裏的博初麼?
“安博初。”
安博初看她的神色突然變的怪異,一時竟摸不透她的想法。
“有什麼問題麼?”
許幕一愣,下意識就敢肯定,他是昨天晚上電話裏說的打賭的人。
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仿佛透過水麵緩緩升起,組成了一張看不見的網。
但現在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沒什麼,就是顧惟以前提起過您,說您特別照顧他,他很崇拜您。”
許幕心口胡謅,卻沒看到安博初聽到她話以後,臉色一度複雜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而許幕正把所有想法都努力壓縮成一點,深深壓進了思維的最深處。
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二人一時相對無話。
空氣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靜,兩人默契的盯著檢查室的門,好在沒等多久,顧惟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