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樓裏依舊燈火通明,賭徒的狂歡,人性變的可有可無。
俞韞來得匆忙,在她踏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待有人認出了她之後,立馬有人大著膽子諂媚地上前。
隻是如今的俞韞,臉上神情不似從前的溫和平易近人,眸子冰冷猶如帶著讓人心懼的煞氣。
想要靠近的人被她冷冷看了一眼後,便不敢再上前,抹了把被嚇出來的冷汗,討好笑著道。
“俞大人,這是誰惹您生了這麼大的氣?”
俞韞不答,薄唇微抿,掃了一眼這些人,覺得聒噪,隨即示意了自己的手下後,徑直上了二樓。
他們這些人,隻知道二樓是萬萬上不得的,那是賭樓樓主的規矩,誰來了也沒有用,王公貴族也沒有膽子輕易上前。
隻因為曾有人不信邪,借著酒勁鬧著要上去,結果被一劍割喉。
他們在底下議論紛紛,都大致猜測俞韞與樓主的關係。
“原來是樓主的貴客,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上去。”
“俞大人可真有本事,已經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了,還得了樓主的青睞。”
……
他們嘰嘰喳喳的討論,想要再去討好,可俞韞已經上去,俞韞的手下也已經開始趕人。
有不樂意想要反抗的,全部在看到黑袍人手上的劍,立馬慫了下來,老老實實卻又為了挽回點麵子,罵罵咧咧地出去。
俞韞徑直朝密道走去,身邊跟著的黑袍人替她點了密道的燈。
漆黑的密道,被燭光映著暖黃的光,卻又讓人感到森冷的寒意。
“把所有母蠱拿過來。”
她的手撐在黑檀木桌上,眸子深處透著寒意,哪怕模樣狼狽,周身散發的威壓讓人支撐不住。
手上的傷口再次崩開,帶著濃烈藥香的血液不斷順著手臂流下。
她看了一眼,後隨手撕下布條簡單包紮。
黑袍人把所有母蠱拿器皿盛著擺在了桌上,醜陋密密麻麻地蟲子在蠕動,惡心非常。
俞韞卻沒有理會,目光掃過這些蠱母。
當年涉及她父親一案的王公貴族,朝廷官員,都如數被她下了蠱,所以自帝沅楓登基後便有大批官員莫名其妙身染重病,不日便會傳出暴斃的消息。
在她的目光落下時,那些蠱蟲好似忌憚地老實了起來。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隻過分安靜的蠱蟲身上。
俞韞伸手,立馬有手下會意遞來短刀。
她拿著短刀,刀鋒折射著冰冷,挑起僵死般的蠱蟲,拿過一旁的燭台照明,仔細端詳半晌,後眸子深處閃過殺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把蠱蟲扔進燭台,火苗閃了兩下,把蠱蟲燒成灰燼,散發著惡臭。
她握著短刀的手不斷收緊,似用了極大的力氣,泛著駭人的白。
抬眸,看向牆上所掛的木牌,落在一個名字上。
帝沅焐。
“主上,白小姐求見。”
聞言,俞韞一愣,隨即想起了當時在丞相府與白榆相似的那人。
俞韞讓人撤了桌子上的蠱蟲,才走出密道,讓收手下人把“白榆”帶進來。
進來的人,打扮和白榆相似,容貌也一模一樣,若是不熟悉的人,也看不出破綻。
待人走近站定了,俞韞也冷冷開口了。
“你是誰?”
那人笑了一下,道。
“她說的沒錯,就算扮成她,你也不會認錯。”
這個她是誰,自然是白榆。
俞韞眉頭微蹙,目光依舊寒冷,看著麵前的人,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陣,後揭下了易容的人皮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