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盛的病情越發惡化了,吃的藥也是越來越無濟於事,他的性情也越發暴怒無常,整個皇宮裏,機會每日都是因他而死的宮女太監。
他們戰戰兢兢,不敢直視聖顏。
但唯獨嘉婻,冷漠地坐在一旁,拿著藥碗,用玉勺舀起苦澀的藥汁就要去喂帝景盛。
帝景盛不願意,瞥開頭,聲音嘶啞憤怒。
“滾,別讓朕再看見你。”
嘉婻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已經半死不活的人,這些天來,即使帝景盛再怎麼不願意,這帝京裏也沒有一個皇子,她便自告奮勇的垂簾聽政。
朝中那些頑固大臣覺得一個女人統治他們,他們不滿,但嘉婻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讓那些反駁的人閉嘴了。
嘉婻是個強勢的女人,哪怕這些年屈居帝景盛之下,也未嚐放棄自己的野心。
所以,她不是一個伺候人的主。
她放下藥碗,冷冷瞥了一眼對方,甩袖離開。
“反,反了,真是反了。”
帝景盛受不了一個女人給他甩臉色,消瘦如骨的手顫抖著指著嘉婻離去的背影,情緒的起伏,讓他身上的疼痛更甚,他雙手撐在床榻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的殷紅溢出,鮮豔的顏色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如紙。
帝景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盯著被褥上的血跡,神情突然癲狂。
“來人,快來人,太醫呢。”
然而他的呼喚,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太醫衝進來給他醫治。
進來的隻有一個人,從小跟在他身邊的善公公。
善公公臉上依舊是那副神情,標準的討好笑容,但不知是擔憂還是高興。
帝景盛沒看到太醫,控製不住的疼痛讓他暴怒,喊道。
“太醫怎麼還不來,死了嗎?”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如果是平常,善公公肯定是很有眼力見的過來安撫他的情緒,隨後解決問題。
然而今日的善公公卻隻是笑了笑,語氣還是那般恭敬,讓人挑不出錯。
“陛下,您不用喊了,太醫已經被皇後娘娘調走了。”
帝景盛雙目赤紅,消瘦凹陷的臉頰讓他看起來猙獰可怖。
“反了,都反了,朕要殺了你們。”
善公公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因為外麵的人這幾天都被嘉婻換了一批,就連他自己,都是嘉婻安插在帝景盛身邊多年的人。
善公公語氣平靜,道。
“皇後娘娘說了,待陛下斃了,定會在皇陵上給陛下尋一塊最好的風水寶地。”
帝景盛氣血翻湧,捂著胸口再次劇烈地咳了起來。
他骨瘦如柴的模樣像是隨時會散架一般,歇斯底裏地喊。
“朕還沒死,你們便一個個聽嘉婻那賤人的話,待朕好了,朕要你們一個個死在朕的麵前。”
他的威脅卻撼動不了任何人,善公公也隻是看了他一眼,便神情平靜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寢殿,便隻剩下劇烈地咳嗽聲了。
“如何了?”嘉婻冷冷道。
“陛下……”善公公搖了搖頭,“還是那般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