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擊下,伴隨暴雨,伴著狂風,樹木搖曳似要連根拔起,房屋搖搖欲墜似要被帶走。
贛州,如淌在水裏一般在水中被淹沒。
豆大的雨滴落在素色的油紙傘上,一下下猛烈的撞擊,似要把傘麵擊穿一般。
雨水再順著傘麵滴落,漸起水花,打濕了衣角。
一人一傘,背影亭亭玉立,身形妙曼,素白的手握著傘柄,一手提著燈籠,燈芯的火苗搖曳,似隨時會滅掉一般脆弱 ,在雨幕之中,盡顯單薄。
她透過蒙蒙雨幕,指揮著船隻上的人。
這時,一個壯漢跑過來,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他對拿傘的女子,焦急地道。
“小姐,不行,這雨太大了,如果出海會有危險。”
白榆絕命的臉上,冷冷看著遠處,眉頭微蹙。
她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出海,可是……
最後,她歎了口氣,正想開口讓那些人從船上下來。
還未開口,便聽見了微弱的呼救聲,微弱到讓人以為是幻聽。
白榆閉眼感受,確定了就是呼救聲,還是個孩子。
她目光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看到的是倒塌的房梁,並沒有看見有人。
她正以為是自己的方向錯了,要移開眼看向其他地方時。突然,她看見房梁上有一隻小手,正緊緊抱著房梁。
可是雨太大,水太深了,那根房梁也是搖搖欲墜的,隨時會被衝走。
她不會水,看了看周圍,隻能看見先前那個大漢,便問道。
“你會水嗎?”
大漢被問的一愣,雖然不明白白榆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道。
“會的。”
白榆鬆了一口氣,後指著那邊的房梁,道。
“你遊過去,把那邊那個孩子救過來。”
那壯漢順著白榆指的方向一看,確實是看到了緊緊抱著房梁的小手。
但是……他有些猶豫。
白榆見對方不動,冷冷道。
“把人救回來,我給你十兩銀子。”
聞言,那壯漢當即興奮,他這樣的人,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見過一兩銀子,更何況是十兩這樣對他來說的天價。
“好的小姐,我也不是為了銀子,就算看那孩子怪可憐的。”
拿了錢,卻還要假惺惺地為自己辯解。
白榆涼涼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壯漢也不用她開口去催,直接跳下了下去,朝那邊遊了過去。
那個孩子已經快暈了,手也快抓不住了,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此時被泡地有些發白。
待壯漢把人救過來,看著白榆在查看那孩子的情況,眼巴巴地開口。
“那個,小姐,十兩。”
白榆頭也沒有抬,從衣袖拿出銀子給他,然後道。
“你去讓船上的下來,待風雨停了再準備出發,然後你過來把這個孩子幫我抱回去。”
那壯漢聽到不用出海,當即一喜,雖然聽到白榆讓他把這個孩子帶回去,也沒有抱怨,畢竟白榆給的銀子那麼多,讓他做多點事怎麼了,其他人還沒有這個機會呢。
“好的,小姐等會兒。”
說完,他就跑到那邊大喊。
“都停下了,小姐說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說完,確定那些人都聽到下了船,才又跑到了白榆身邊,抱起地上的孩子。
白榆看著那孩子的臉,覺得有些眼熟。
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在哪看到過那個孩子。
在木音寺,那個神神秘秘的老道身後躲著的孩子。
那如果這個孩子在這裏,那老道又在哪。
那老道看樣子也不像是一個會把這個孩子丟下的樣子,突然似想起了那老道說過什麼,又想起了最近皇帝發布了一條通緝令。
通緝令上的人,仙風道骨的,讓她一眼便看出來了就是那天那個老道。
通緝令上說,此人偷盜長生丹,凡遇到者殺之取其頭顱可領銀子十萬。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
那邊的知府府上,下人丫鬟都在議論齊瀝的反常。
隻因,齊瀝自己到帝沅楓麵前,張口就說自己才是打生樁最好的人選,那一副不怕死的模樣,讓下人們驚地以為齊瀝是中邪了。
而且,帝沅楓竟然也沒有反駁或者詢問什麼,直接同意了,明日開始準備。
暴雨還在繼續,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俞韞回到房間,便看到幾人圍在一張床前,聞榭還在給床上的人把脈。
一開始俞韞以為是白麟的毒發了,但是又看到白麟也站在那裏看著。
她過去,才看清,床上躺著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
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似乎是發燒了,嘴裏似乎在呢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