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1

郢都為楚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盡管幾經東遷,其繁華已大不如從前,但它畢竟是大國之都,鋪著石板或窯磚的街道,兩旁林立的或竹木結構或磚石結構的鋪麵,店鋪裏吆喝的夥計,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盡管秦國大將白起的幾十萬大軍正飲馬北麵不遠處的漢江,而走在這喧鬧的街市的人們還是感受到這好一片太平景象。

宋玉、景差並行在這熱鬧的街市上。這也是宋玉第一次能悠閑地在郢都裏閑蕩。

“這些天還過得充實吧”景差問道。

“怎麼說呢。到過好幾個府第。可這一切是那麼的陌生。再就是,大臣們都是花天酒地,這樣的日子,怎麼著我也不習慣。”宋玉感慨道。

“嗯,我開始來也是這樣。”景差表示理解:“說到大臣,你認為司徒登大人怎樣?”

“哈哈,司徒登大人,我看他好附風雅,是個挺有趣的人。隻是有點小肚雞腸吧!”

“嗬嗬!小肚雞腸?不僅如此呢。他可是個十足的小人啊!今後共事的時間長了,你慢慢就會知道的。”

“哦!”

“噯!”景差停下腳步“你……”可他說了個“你”字就不說了,神神秘秘地望著宋玉微笑著。

“我?”宋玉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很快意識到了什麼,臉上有些發紅。

“哈哈,看來傳聞是真的了!”景差大笑著。

“什麼傳聞?”宋玉的紅更紅了。

“還裝蒜?這不臉都紅了嘛!”

宋玉心裏很清楚。作為好友的景差一定會過問此事的。於是就說:“恐怕傳聞隻是傳聞,其實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呢!”

“嗬嗬,我怎麼想像你也知道?好小子!天下第一美女,楚國的大公主都愛上你了,交上了天大的桃花運,也不向兄長說一聲。”景差一拳擂在宋玉的胸前。

“真的不是那麼回事!”宋玉認真地分辨起來。

“哦,那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玉便一五一十地把與公主之間的事對景差說了,最後還對無辜死去的紫四惋惜得不得了。

景差聽到這些,並不動聲色,好似這類事情於他就是家常便飯一樣。“看來,公主是處心積慮要得到你這天下第一美男啊!很顯然,她把身邊最貼心的奴婢給你,其目的之一是要用美色來試探你肚裏是不是花花腸子呢!她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她沒殺紫一,是她的聰明。從此,她多了一個可以為她賣命的人,而給你安插了一個可靠的耳目。你的一主一動都在公主的掌控之中了,特別要注意,千萬不可拈花惹草啊!公主雖美麗,可是朵剌玫瑰呢!”

“我沒說要娶她呀!”宋玉趕忙分辯。

“你聽我說。”景差打斷他的話:“至於紫四的死,那是必然的,就是公主也早已想到了。你想想,紫一是受命於公主,她沒有按公主吩咐的去做,就是違抗了主子的命令,王族的尊嚴能允許一個奴隸來踐踏嗎?公主的聰明還在於用一個用不著的奴婢代替了有用的紫一去維護了王族的尊嚴!這就是王道啊!”

“啊!太殘忍了!真可怕!”

“殘忍?沒有殘忍哪有王道?翻開曆史畫卷,哪本不是血淋淋的?賢弟啊,你可要看清楚了,君王的寶殿、宗廟的祭壇是用森森白骨堆起來的!”景差語重心長地說。

“賢兄這一番話,使愚弟茅塞頓開!”宋玉停了停,接著說:“的確,公主對我的心思是再明白不過了,前些天我確實同公主相處過,不過我可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在公主出現之前,我已心有所屬。至於公主怎麼想,那是她的事。”

“哦,這事可不好辦了。”景差若有所思“她可是公主啊!不說大王,那太後麵前可不好交代呀!”

“這事我也想過,但苦於沒有萬全之策。還是請兄長幫忙拿拿主意吧。”宋玉一麵的無助。

“這麼漂亮的公主要跟你,這是天大的好事呢。你還不要?可能嗎?再說公主可是個認死理的人啊。她要是發起飆來,大王、太後也把她沒治呢,這下真麻煩了!”景差忍俊不禁“我看,你就等著當你的駙馬爺吧!”

“啊!……”

2

“蒼天呀蒼天!你叫俺窮人怎樣活命啊!”

“聽!”景差拉住宋玉。

宋玉同景差快步向哭聲走去。街道兩邊的人驚慌失措地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有人還在一旁竊竊私語“走吧,又來當官的了。”“狗官!

宋玉、景差來到一戶人家,隻見一婦女正坐在地上呼天搶地:“天啊!這是什麼世道啊!”就問:“出什麼事啦?”

先前在勸慰的人們對他們打量一番,就有人交頭接耳起來:“也是當官的!”、“又是當官的!”、

“當官的上門,大禍將臨。走!”然後一窩蜂地散去了。

這時一中年男人轉過身來,對著他們跪了下去:“大人,您就開恩饒了……”那正在哭嚎的女人也訴說起來:“俺女兒才一十五歲,而且已經有了人家呀!”

宋玉、景差都一臉的茫然。宋玉伸手去扶起地上的女人:“起來吧!有話好好說嘛。”

顯然這是夫妻倆,他們仔細打量著宋玉和景差。

男人說:“大人,您倆不是……”

宋玉和悅地說:“大叔,不是什麼?說呀!”

那女人說:“兩位大人與剛才帶幾個宮廷侍衛一道來的那位劉大人……”

“什麼牛大人馬大人的,他不姓劉,是新近才入宮,被大王欽封為文學侍郎的宋玉,宋大人。”

“這位也不是姓劉,是景差大夫。”

這夫婦倆才如夢初醒:“哦!”

“這位宋大人草民雖未聽說,但景差大夫我們還是聽說過的。”那男人說。

那女人也說::“我們這一方的黎民百姓,誰都知道您景大人是個體察民情、同情百姓,常在大王麵前為俺老百姓說話的好官哩!”說著連忙招呼客人。

當宋玉同景差坐下來之後,才有心去打量這戶人家。這是一戶郢都裏常見的小戶人家,裏麵的陳設非常簡陋,主要是些粗陋的木器和陶器。室內雖小,可被收拾得很整潔,可見這家人是很會講究的。

“景差大人,宋玉大人,為草民作主啊!”這家兩口又再次跪在了景差和宋玉的麵前。

景差、宋玉急忙將夫婦倆拉了起來,於是他們就對這兩個官員說起了自己的遭遇。

這是一戶許姓人家,家主叫許山,平時靠打人打工以養家,家裏妻子和女兒平時也幫人縫縫洗洗,日子還算過得下去。可就在今天……